连生命都看淡的他,亦无法接受堂堂神帝竟忽然如此屈膝丧尊,他闭目道:“畏死为人之本性。但以你神帝之尊,负十方沧溟之荣辱,何至如此。”
“呵呵,”面对千叶雾古之言,苍释天却是出一声诡异的淡笑,
他抬起头来,目光颇为平淡:“苟生总要好过枉死。而且……你们又怎知本王不是真心想要归于魔主麾下呢?”
“……”千叶雾古稍稍皱眉,云澈也眯了眯眼。
“苍释天!”紫微帝终于再无法忍耐,怒吼道:“你这般惧死丧尊,甘为人犬之徒,已不配为沧澜之帝,更不配为我南域之帝……我呸!”
轩辕帝迅速抬手,止住紫微帝之言。
“嘿,嘿嘿。”苍释天低笑起来,不紧不慢的道:“人生,实在是太无趣和枯燥了。百年、千年、万年……本王都已不知多少年都找不到像样的乐子。”
“但如今,天地变色了。”苍释天在笑,笑意中没有恐惧和屈辱,反而带着几分扭曲的快意:“跟随魔主,说不定能翻覆这天地,创造一个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世上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吗!”他猛的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轩辕帝和紫微帝:“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机遇,神界历史从未有过,这可是天赐,本王岂能错过!如此,本王才不枉在这无趣的人世走一遭,嘿……嘿嘿嘿!”
“你……”轩辕帝手指苍释天,颤声道:“你果然……是个疯子!”
苍释天行事癫狂,从不循常理人伦,神界从万年前便流转其“疯子”之名。而直至今日,众人才真正知晓他已疯至何地。
无人知道这是否是苍释天肺腑之言,但,经过今日南溟的一朝覆灭,任何人……尤其是亲眼目睹一切的南域神帝,都已再无法否认,由魔主云澈引领的北神域,的确有翻覆天地的可能。
哪怕有龙神界的存在!
“呵呵,向本魔主俯只是因为有趣?还真是拙劣的回答。”云澈冷笑淡淡:“苍释天,当年在蓝极星外,你也是向我和我师尊出手的人之一,你觉得,本魔主今日会放过你么?”
苍释天目光与云澈对视,低声道:“本王与魔主素无冤仇,当年与今日的所为,都不过是在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与取舍。”
“魔主踏破南域后,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西神域。即使魔主威能盖天,怕是也无法小视西神域。如此,一个决死搏命的神帝,和一个愿为忠犬的神帝,兼之整个十方沧澜界……伟大如魔主,即使对本王心存恨怨,也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云澈傲扬起,冷目下瞥:“你在教本魔主做事?”
“岂敢。”苍释天道,他手掌抬起,微微咧嘴道:“我方才落井下石,重伤南万生,万灵目睹,已是自断后路,若魔主决意要杀我,不妨在与西神域之战,抽干我的利用价值后,再杀不迟!”
云澈双眸又眯下一分。
“魔主鲜少踏入南域,北神域对南神域的了解也定然极少。如今魔主溃败南溟,但要横扫浩大南神域,怕是要旷日持久。但若有本王鞍前为引,定当事半功倍,即使西神域忽然剧动,也可从容应对。”
“……”一番说辞下来,众人看向这个疯子神帝的眸光又多了几分微妙的变化。
“唉。”千叶雾古又是一声叹息,随之低声自语:“沧澜的后辈,或许老朽是真的小觑了。”
云澈嘴角似笑非笑,但所有人都无比清楚的感知到,他对苍释天的杀气忽然间消失了。
他没有回应苍释天,忽然转,幽暗的瞳光直刺远处的轩辕帝与紫微帝:“你们两个呢?”
两神帝脸色一阵阴暗不定,轩辕帝向前一步,沉声道:“魔主神威,轩辕拜服。”
他轻吸一口气,继续道:“只要魔主不犯我轩辕界,轩辕绝不会与魔主为敌。此言,轩辕可以剑为誓。”
轩辕在前,紫微帝心压大减,也随之道:“我紫微界,亦保证不会主动犯北神域半步!”
黑暗临空,他们却不得不退步。这对两大神帝而言,已是万般无奈和屈辱的选择……但至少,他们还死守着王界与神帝最后的尊严,没有如苍释天那般卑躬屈膝。
“呵……”面对轩辕、紫微两帝之言,云澈却是出一声刺耳的冷笑。
魔风卷动,低笑之中是无尽的嘲讽。他目光微转,明明在看向两大神帝,却如睥睨两个卑贱至极又可笑至极的蝼蚁:“你们,这是在和本魔主谈判?”
云澈的气息、眼神都让两神帝极不舒服,轩辕帝沉声道:“魔主,南神域为我轩辕、紫微两界的根源之地,亦是我们必须守护之地。如今魔主到来,我们这般立诺,已是从未有过的退让。”
紫微帝接着道:“魔主接下来必将随时面临西神域的重压。决死为敌的两王界,与承诺退守不出的两王界……明智如魔主,一定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番话,和苍释天先前之言如出一辙。但苍释天却在这时微咧嘴角,露出一分嘲弄。
“这浩大南神域,却是何等卑贱的土地,连神帝都是这般天真可笑的蠢货。”
云澈目光轻动,顿时天地昏暗,三阎祖的鬼影已将两神帝围绕其中,宛若来自地狱之底的阴暗魔息同时释放,瞬间穿魂跗骨,让两神帝无法控制的周身颤栗,无法停止。
“魔主,你……”轩辕帝手中剑体嗡鸣,却强忍着不敢出鞘。
“苍释天自断后路,愿为忠犬,既然成了本魔主的狗,那当然有讨赏的资格。”云澈狭眸倾斜:“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魔主叫嚣?”
轩辕帝和紫微帝同时身体微晃。
“当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