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霞亲眼目睹了云无霜对月洛的深情，心中无限感念，暗暗的，倒是存了一份心思。

哪怕是将来被主子责怪，只要主子开心，她便无悔。

九王府中的月洛，身子倒是越来越不好了，每天清醒的时间，大概只有五六个时辰，其余的时候，都是在昏昏欲睡中度过。

她靠在榻上，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幽幽地问莺儿：“我是不是快死了？”

记得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女主人公就是在越来越嗜睡的情况下死去，然后穿越回到了现代，难道，她这也是要回去了吗？

莺儿‘呸’了一声，道：“小姐你别吓莺儿，王爷说小姐只是病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那我是什么病？莺儿知道吗？”

“王爷没说，莺儿不知道。”

月洛气息减弱，又想睡觉，她强撑着一口气，苦笑：“不是他不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我生了什么病，莺儿，我好累，我先睡一会儿。”

慢慢的合上眼，月洛又陷入了昏天黑地中。

云无暇一直在门外，听了两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攥着拳头，绝然转身，往柳绿山庄而去。

如果天底下还有他不能察觉的毒药，那么，此人只能是那人之后，夜风影的来历，倒是越来越费解了。

柳绿山庄，偌大的大厅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夜风影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听下人通传后，忙起身迎接。

云无暇仍然戴着面具，一双眼眸隐含着怒气，冷睨了屋中一眼，道：“三皇子好雅兴啊！”

夜风影笑笑，抱拳道：“不知少主驾到，未曾远迎，还望少主见谅。”

云无暇冷笑一声，道：“明人不做暗事，在下今日倒要讨教一下，不知三皇子和一枝梅是何关系？“

夜风影漠漠长笑几声，命令众人退下，道：“少主何出此言？难道是因为月洛姑娘身上的暗香之毒吗？”

“暗香？”云无暇眉头微皱，忽然就想到了义父曾经提及过的世间奇毒，那暗香，便是其中的一种。

中毒者，往往没有丝毫感觉，直到十天之后，那毒慢慢侵入大脑，整个人便会恹恹欲睡，终日没精打采，直至变为痴呆。

云无暇的面色变了变，沉声道：“那毒是三皇子下的吗？”

夜风影摇头，默默转动手中的酒杯，良久叹息一声：“我在初次认识她的时候，她身上便已中了此毒，下毒的人甚是阴毒，居然同时给她下了两种世间至毒，一种叫狼花，中毒者若是没有解药，会逐渐全身溃烂而死。”

“此毒的毒性很强烈，往往盖住暗香的毒性，让人不能察觉，而且，但凡有人同时中了此两种毒，不管你用了多好的人间奇药，也只能解得其中一种毒，而另外一种毒，将会被彻底隐藏起来，直至毒发。”

云无暇冷笑：“你懂得倒是很多！”

夜风影斜睨他一眼，也不计较他的冷言冷语，笑道：“少主能将世间罕见的雪参丹用到她身上，足见少主对她的深情啊，不过，月洛姑娘的毒，在下确实解不了，也只能暂时保得她不继续恶化而已。”

云无暇沉默了，半响方道：“一枝梅与三皇子什么关系？”

夜风影淡然一笑：“少主与松年是什么关系，在下与她便是什么关系。”

“如此说来，在下与三皇子倒真不是外人，在下答应你的那些事情，一定会办到，但月洛的解药，倒要麻烦三皇子与师母大人说一声。”

“在下已经和师父说过此事，至于她愿不愿救，就无从知道了。”夜风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云无暇，“每天用花下的露水为她服下，可保一月，一月之后，我也没法了。”

云无暇谢过，笑道：“有这一月之期，足够了。”

拜别夜风影，云无暇回到王府时，月洛还在沉睡中，看着她宁静而略显疲倦的容颜，云无暇的心，莫名抽痛。

转身，命鱼子：“取几个容器，到花园里汲取花瓣上的露珠，送到王妃房间来，她醒后要用。”

鱼子等人自去办事，近段时间天气干燥，露珠很少，采集了很久，几人才采了一小碗来。

鱼子将露珠端到房间里时，月洛恰好也醒了。云无暇抱着她坐在榻上，抚摸着她的秀发，戏谑道：“洛儿，你这么嗜睡，会变成小胖猪的。”

月洛撇嘴，有气无力地道：“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过着猪一般的幸福生活，也就是说，做猪其实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人生。”

“洛儿幸福吗？”

幸福？多么美好的词语，不过，这两个字似乎与她绝缘，前世如此，今生仍然如此，她就没体验过，幸福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