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军营,颜芷绮满脸煞气的走入帐中,将金盔随手一方,冷冷道:“赵家真是欺人太甚,故意用假情报欺骗我等,待我率军援助登封时,这帮贼子竟然调头攻打了阳城,若非我早先洞察,及时赶到,阳城怕是要沦陷了。”
“嗯。”
楚苓君坐在床榻旁,随口应了一声。
颜芷绮很少动怒,但是最近和赵家小规模的连番交手,已经让她火大了半个月。
赵家本来只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将士素质极低,可是短短半年里,竟一扫匪气,战力高涨,连颜芷绮手底下许多得力将士都在赵家军面前吃了大亏,现在连自己都绷着神经,时刻警惕赵家的一举一动。
“赵家下次不知又要干什么,军师可否猜测出?”颜芷绮皱眉问道。
但是这一次楚苓君并没有回答,仿佛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什么,颜芷绮大概好奇,转身望去,只见这妮子拿着一封信件,正津津有味的默念着。
“是何处军……”
颜芷绮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可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信里别扭的字迹,虽然这个字迹大有长进,已经从三岁升到六岁,可颜芷绮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了,没办法,这字迹每隔半个月就收到一份,她能记不住吗。
瞬间,她凤目一瞪,夺过信件喝道:“你干嘛偷看我的家书。”
楚苓君这才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这可不是家书,而是正事,至于家书,在这里呢……”
说罢,楚苓君从身后又拿出一封信,并且还是密封无拆痕的。
颜芷绮不由俏脸一红,赶紧也将此信夺取,揣着两封信就走到一边,坐下细看起来。
楚苓君百无聊赖的躺回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素手沿面,摆出一副美人横陈的诱人姿势,笑看颜芷绮道:“这也就是你,若换做其他将士,别说阳城保不住,恐怕连登封也要变成赵家的了,不过说来也挺奇怪,听闻以前赵家只不过靠着一个宁丑,其余人不过尔尔,但现如今,实力大涨,军心渐稳,看来,应该是有不少前梁叛将加入了。”
楚苓君人聪明,样儿美,可以说啥都好,但偏偏就是这个毛病让颜芷绮有些受不了,她太喜欢跟人唱反调了,但颜芷绮和她说正事时,这妮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偷看自己的家书,当自己抛开烦恼事,细看相公命人送来的家书时,这家伙就和她提正事了。
但说到正事,颜芷绮立即就把家书一放,点头道:“前梁叛将的确能人不少,前段时间彭将军还和曾经的同僚打了一仗,虽说是身负未分,可战场是在我们这边,战后的局面都由我们费力收拾,赵家则是拍拍屁股走人,真叫人气愤。”
颜芷绮很少骂脏,什么屁啊,娘啊,连沈玉嘉都从未听过,可在楚苓君面前提起赵家时,她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对了,你相公来信说,百万两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给予豫州难民极大的帮助,不知这帮助是到什么地步!”
楚苓君话锋一转,再次回到了家书上。
颜芷绮没好气的瞪了这妮子一眼,目光落在信纸上,扶腮笑道:“我相公自然有他的办法,既然他肯答应出手,就就不会让我失望的。”
“真酸。”
楚苓君极为不满的冷哼一声,颜芷绮受不了她拉东扯西,她又岂能受得了颜芷绮的闷骚劲,在外面看起来是有模有样,威风凛凛的女元帅,可这到了闺中,啧啧,比我十岁时还要幼稚,也不知那沈玉嘉看中他哪一点,……莫非,就是胸前沉甸甸的那玩意?
“累赘。”
再次不满的冷哼一声,楚苓君再次话锋一转道:“黄河水患已经防备好了,半成将士都卸甲归田,劳苦耕种,可要等到收成之日,还有四个月,在这段时间里,赵家肯定要想尽法子的给我们添堵,而鄢国刚刚建立,全国难民的数量还是天下最多的,如今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就算有人力,我们也养不起,别看赵家四处祸害百姓,但也就是汴洛中间线这一条,他们腹地的百姓,可是被养的好好的,心里感激着呢,而我们若是养不活难民,别说要名声了,不被人唾弃就算不错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颜芷绮冷冷的说道。
楚苓君一听这话,顿时想起沈玉嘉,淡笑一声道:“你相公的名言,可真够精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