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看着肖文仁半响,再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强盗里的文人。”
“既是文人为何要做强盗。”
“难道文人就不能做强盗?”
沈玉嘉点点头,又问道:“狂龙寨老巢在哪?”
“就在这不远处,出了客栈右拐第三条巷口进去,径直走到死胡同,右边老院子。”
肖文仁是有问必答,这让沈玉嘉颇为满意,淡笑道:“既然在城里,还特意起了一个狂龙寨的名字,让官兵认为你们一直在附近某处山沟里,此举倒是挺聪明。”
“这都是因为世人被蒙蔽的耳目,真假难辨。”
沈玉嘉闻言再次点头,问道:“你家还有什么人?”
“就我一个。”
“你自问才学如何?”
“若要自问,自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可有考过科举?”
“考过。”
“既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什么连一个秀才也考不上。”
闻听此言,肖文仁脸色一红,但还是倔强道:“谁说我考不上,只是没考上举人罢了。”
“无举不做官,看来你是自暴自弃了。”
肖文仁苦笑一声,却是不作答了。
沈玉嘉从杨茂手里接过一杯茶,喝了一口问道:“做匪多久了?”
“两年。”
“没有没想过改行?”
“这不是已经改了吗!”肖文仁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身子苦笑道。
“还可以再改啊。”
“都这样了,还能改到哪去?”
“若你识相,我可以让你做官。”
一听这话,肖文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玉嘉良久,眼中的兴奋神色立即一扫而空,转而疑惑道:“你一直扯家常,我也没有告诉你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你就这样让我做官?”
沈玉嘉淡然一笑,道:“我既然让你做官,你自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你帮了我等于帮你自己!到时候还用得着我来问吗。”
肖文仁愕然许久,才苦笑一声道:“皇父做事果然非常人可比,您如此看得起小生,倒是让小生不知如何回应了。”
沈玉嘉摇头一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得起你了。”
“呃……难道不是?”肖文仁愣了片刻,发现沈玉嘉神色平静,他苦笑道:“既然不是,为何要让我做官,还是认为我知道什么对你有用?如此就让一个官位送出来,看来皇父不是太自信,就是太自负了。”
“成功了就是自信,失败了就是自负,在成与败之前,自信和自负没什么区别。”
肖文仁有些不耐烦了,这皇父东说西问老半天也没说道正题上,让他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何不干脆一点。”
“文人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吗?”沈玉嘉问道。
“是啊是啊,他最喜欢拐弯抹角了,不过今儿个倒是被大人给拐到死胡同了。”一旁的袁小四陪着笑说道。
杨茂眉梢一挑,冷哼道:“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啊,没,没!”袁小四哈着腰抱歉一笑。
“没就给我闭嘴。”
杨茂说完,袁小四果真不敢开口了。
“焦茹来这里后,可有接触过什么人?”
“焦茹?”
一听沈玉嘉此言,肖文仁愣了片刻,旋即好奇道:“皇父说的莫非是大当家的?”
“正是。”
“要说大当家见过的人,那可多了,不过皇父要知道的肯定不是那些酒囊饭袋,容我想想。”
肖文仁说完便陷入沉思,沈玉嘉也没有打搅,自顾自的喝着茶。
约莫半盏茶工夫,肖文仁突然惊道一声:“有了!”
沈玉嘉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询问,肖文仁继续道:“一年半前,有一自称是李子江的人,前来找过大当家,两人密谈了半天此人才离开,而在那之后,大当家便让我们时刻留意鄢国和吐蕃之间的情报,虽说是为了方便劫财,不过小生一直感觉此事很不一般。”
“李子江?”
沈玉嘉闻言低声一句,转头看着杨茂,发现杨茂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他便再次望向肖文仁道:“此人年纪相貌是何样?”
“约莫三十来岁,方脸细目,身高七尺,面容白净,对了,还留着八字胡。”
听到这些讲述,沈玉嘉想不到是谁,不过这姓李的,还特意来找焦茹,恐怕十有八九是梁州李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