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酸儒,在天下大乱时,只知藏于家中,天天忧国忧民,唉声叹气,到后来听闻哪家公子哪家穷书生,参了军,投了门,报效国家,衣锦还乡时,便忍不住跑出来,将这些人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添油加醋一翻,尽数传遍全城。
而这其中,沈玉嘉可谓是木秀于林啊,曾经天水的一些书生,一些豪门公子,不知在听闻这纨绔如今多风光时,为此写了多少杜撰,诋毁皇父,再听闻皇父对此不予理会时,更是笔如剑,墨如血,在纸上刻画了一片污秽不堪,****到极点的往事!
可是,最终回应他们的,依然是沉默,朝廷为此完全没有理会,直至最后,虽还有嚣张气焰在蒸腾,可渐渐的,换来只有面对家徒四壁,一盏残灯,和无尽的空虚与寂寞!
不得不说,经过他们这一炒,反倒是把沈玉嘉炒出来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美名来!
更后来,不知多少昔日的纨绔,在阅读了一本《皇父传》后,宛如被晴天霹雳狠狠一击,彻底的醒悟了,此后发奋图强,心中默念一句“皇父神威助我”便有如神助,投入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所以,沈玉嘉的死会带来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只有他真的死了以后,才能知晓吧。
“可如今我们和二公子相隔太远,无法告知他,但猜想二公子也应该明白!”华永虽然有些担心,但对沈玉嘉也很有信心。
“皇父聪明绝顶,自是明白其中道理,料想他也会避开敌军,尽快和童奇回合,只是我担心陆游光此人!这个太监老奸巨猾,楚鹏羽有几次派兵北伐,结果就被他轻易挡下了,如今他突然和楚鹏羽联合,明显不仅为了搜捕颜元帅!”
越侯生说完,便看了一眼华永身后的厢房,这才继续道:“虽说此地很安全,但并非绝对,如果被人得知,一切就有劳你们了!”
“这是自然,就算豁出性命,我等也要保护大夫人周全!”华永坚定道。
“还有,不要再告诉他皇父的情况,未免她操心!”
“这个……”
华永想了想,最后点头道:“好吧,我会尽量在夫人面前少提二公子,但如果夫人问起,我也不好撒谎。”
“你们这些人啊,虽说是为主子好,可也太固执了点,让你不告诉,不是让人不能说,多说说皇父的好,对她,和她腹中的胎儿也是有益的,她一个人怀胎在外,又是身处险地,相公又不在身边,这种时候女人的心是最脆弱的,明白吗!”
越侯生苦笑说完,挥挥袖子,背手而行。
华永这才明白,越先生为何有这番话了,的确如他所言,大夫人虽然表面上坚强,可心里咋想,谁能说的清楚呢?
万一,正如二公子承天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大夫人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有脆弱的时候,而怀胎期间,更是严重,而二公子不在身边,夫人大着肚子,如果情绪不稳定咋办?这对胎儿可是有影响的啊,万一,生出一个孩子,多出什么,或者少了什么东西,他们还有脸去见二公子吗?
“先看看情况吧!”
华永也只能这样想了。
至此,华永三人便在这府邸悄悄住了下来,而城里的搜捕将士,也渐渐停歇了,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熟知盐城情况的童四海和越侯生,他们很清楚如果事情败露,将要面前什么样的困境!
这是十死无生之局啊!
而此刻,同时盐城,却在另一处府邸,率军攻打盐城的统帅钱冲,此刻正在听着一名黑衣高帽的阴厉男子述说什么。
“绝无可能,颜芷绮必然就在盐城,公公不可能算错!”阴厉男子冷哼道。
“哼,陆游光这也只是猜测,而不是亲眼所见,再说,如今我们已经搜捕近月有余,连颜芷绮的一根寒毛也没发现,继续搜捕,只是浪费时间!”钱冲冷哼道。
“那是你们办事不利,这点能耐还妄想取得天下,李家当有此败!”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句!”
钱冲一拍桌子,怒极起身,但很可能,他突然莞尔一笑,又坐了下来,淡笑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已经没种了!”
“你……”
阴厉男子怒视钱冲,眼中杀机弥漫,但最终也没有动手。
不是他不想,而是公公有吩咐,万事要则大为重,不可以为小事而误了大事。
“那是你们有内奸,搜藏了颜芷绮!”阴厉男子怒哼一声道。
“你敢诬蔑我的人!”钱冲这下可真怒了,他最受不了的便是别人怀疑到他的将士头上,这帮人可是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不离不弃,跟到现在,如招人猜疑,那将有多寒心啊!
“不是有一些不是你的人吗!”阴厉男子反倒是笑了。
“这就更加不可能了,确有楚将军的五千将士助我北伐,但统领他们的武威将军,无一不是当年一路追随至此的忠良,绝无二心之说!”钱冲冷哼道。
“我可不管这些,总而言之,不能就这样算了,否则我如何回去跟公公交代,你必须要安排人逐一搜查分配给那些将领的府邸,否则我们无法保证,蒙古会不会信守承诺,给予你们半壁江山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钱冲神色冷了下来。
“谈不上威胁,只是事实论事!”
阴厉男子说完,甩袖离去,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