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旅顺!
3月12日,几乎全中国的报纸都用硕大的黑体大字标注如此四字。
随着国防军收复大连,顺利攻克旅顺外围的双台沟至龙王塘一线防线,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全国全世界的目光再一次投入到“旅顺口”或“亚瑟湾”,各**事观察家此时尚未从国防军奇迹般地进军速度以及辉煌胜利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但当他们看到旅顺之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表明自己的态度“中国国防军将会在亚瑟湾要塞遭受重创!”,像前美国远征军总司令j。j。潘兴就对外界宣称“19年前,亚瑟湾要塞淌满了日本人的血,今天,那亚瑟湾的海水将再一次被中国人的血染红。”
相比于潘兴的断言,被视为法兰西的英雄亨利。贝当将军则要含蓄许多,但意思却是同样的。“中国国防军尽管在辽东有着杰出的表现,但在亚瑟湾,他们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占领亚瑟湾!”
全世界的军事家和观察家对国防军攻克旅顺都不持怀疑态度,但即便是最乐观的人也相信旅顺将会被中国的血染红,之所以如此,原因非常简单,中国人从未有过要塞攻坚战的经验,和各国不同的是,他们更依赖战机和坦克,而不是要塞攻击必须的重炮。
就是在这种普遍不乐观的环境下,国防军却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脚步,几乎是在收复大连的当天,第一集团军主力即开始向旅顺进军。
旅顺!旅顺!
第一集团军司令部给部队的命令非常简单!仅四字而已。
老横山是个巨大的石头山,标高396米,在日军军用地图上称为“剑山”,国防军地图上标注为“396高地”,其山体岩石嵯峨,倾斜险峻、悬崖断壁耸然屹立,山间只有一条小路,蜿蜒盘绕通向老横山山顶。
老横山下,依在一辆九式坦克的侧后秦少峰,眉头紧锁的用望远镜观察着面前的老横山上的日军工事,从军用地图上显然无法识出这座高不及400米的“小山”的险要,而此时,当进抵到老横山下,别说是士兵,就是身为指挥官的秦少峰也觉得后背冒出冷汗。
营副朱进学刚跳下吉普车就看到营长依然在仔细的观察着这老横山,于是便走了过去。
“长官,这种地形,我打听了一下,这老横山在当地人嘴里有个外号叫“鬼门山”,别说是上攻,即便是平时老百姓下山时不小心也会堕入山谷,这地方可真是名符其实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天”的隘口!”
营副的话让秦少峰脸上露出些许苦笑。
“鬼门山?就是鬼门关,咱们今个也得攻上去,这老横山比俄军远接近地二道防御阵地右翼的任何山峰都高,打下这里,就等于打开了通向旅顺的缺口!到时集团军主力就能长驱直入兵进旅顺近接堡垒!进而光复旅顺!”
老横山这个制高点的重要性日军自然明白,因而日军在山上配置了一个大队的兵力,一个大队看似不多,可19年前,俄军在这里用一个连,就牵制了日军一个团的进攻,后来失守后,俄军用一个团的敢死队夜袭尽管攻上山顶,但还是被赶了下来。
“长官,第六驱逐舰队旗舰保民号发来电报,分舰队五艘驱逐舰已进抵小平岛湾,舰队长官陈昔忆现将分舰队火力指挥权交予我部!”
小平岛湾以“保民号”为守的五艘驱逐舰泊停于湾面,五艘驱逐舰上的二十五座单装130舰炮斜指远处海岸险要的老横山,炮塔内的炮手们正紧张的作着最后的发射准备,四、五号弹药手,人手持弹,作待装姿势。
“方位216,距离……射角……装药……”
随着的耳机内传出指控室的给出的数据,原本待发的炮手们立即调整发射参射药。海军战舰将在旅顺战役期间为陆军进攻部队适时提供火力支援,对于暂时没有巡航战斗任务的驱逐舰队而言,海上炮兵就是此时他们的身份。
“……明治三十七年,四十三联队付出的713名忠勇兵佐之生命,耗时四个半小时,攻克剑山,此战得以功能,全系俄对占领该高地重要价值认识不足,高地上甚至连野战工事都没有构筑,土坂少佐,这一次我们绝不能犯下与俄人一般错误!”
站在山腰掩蔽所的土坂平十八想起来时联队长的交待,又一次朝四周看去,剑山虽是石山不利于构建野战工事,但土坂平十八仍然构建一些野战工事,还利用山上十几个只有数米深的山洞建成野战堡垒,虽不尽人意,但相比的于当年的俄国人,土坂觉得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加强了野战防御。
“如果给我一门战防炮就好了!”
从望远镜中看着公里外的那几辆支那军的坦克,土坂在心中暗想到,大队中的两门战防炮已稀数被联队长收入,“以剑山的地形,支那军绝不会动用战车,战防炮联队有更重要的阵地需要他!”
被收走了战防炮,土坂明白自己只能依靠步枪、轻重机枪以及手榴弹坚守剑山,就在这时土坂的望远镜内远处的地平线处,突然闪现出立刻闪现出一簇簇、一朵朵白色的爆烟和橘红色的火光。
“炮击!”
土坂连忙大声叫喊道,当年俄守军在这里因无野战工事而遭到重创。
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尖锐刺耳慑人心魄的啸声,山上野战工事内的日本兵连忙就地卧倒。然而一阵紧接一阵的嘘嘘声,划空传来,空爆声瞬间在剑山上空响起,弹雨倾刻间覆盖了剑山,国防军陆军和海军打出的头一群是空炸榴弹,意在杀伤剑山阵地外露人员,紧随其后飞来的第二群是瞬发,目的是要掀翻剑山上日军野战工事。
当第一轮炮击后的瞬间,趴地工事内的土坂拂一下脸上的泥土想爬起来,但是左脚已经不听指挥了,血如泉涌般的直往外冒而且感到疼痛,头晕眼花,他快速从包内取出绷带试图包扎起来,但是绷带仍然不能止血。
这时夜幕低垂,大地正一片模糊,土坂感觉到头一阵比一阵痛的厉害,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方向,生存的希望驱使着他,尽其所能朝着不远处入山掩蔽所爬去,同时大声呼喊着自己的部下,但是此时所有人都在躲避如雨点般扑来的炮弹,他的呼喊声被压抑在隆隆的爆炸声中,土坂咬紧牙根,继续往前爬,但是力不从心,眼前一黑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益益居烈矣,其空间鸷鸟不能翔,地上虽猛兽无处匿,几千万之弹丸从四面八方射来而相互混乱,破混沌之空气而发一种锐利可怕之声……”
在一名随军记者望着眼前的老横山的壮景感叹着的同时,担任突击队的一连在炮火和烟幕弹的掩护下,袭上了老横山的山腰,尽管突击连的一百多名官兵动作异常灵敏,在进攻时循着杂草、凸石朝山上逼近,但刚的袭上了山腰,就在山腰上遭遇日军与其展开了恶战苦斗。
在仰头上攻的时候,一个战士一脚悬空,一脚踏在悬崖的石齿上,左手紧攀着生根在石缝里的一棵小树,右手抓住冲锋枪,向居高临下的敌人射击,还未急发射一棱子弹,那个悬挂在崖上的身影便跌落了下去。
激烈的战斗在山腰处进行着,挨着鼻子的战斗更多的是刺刀和刺刀交刺对杀,刺刀撞击时不时发出“咣嚓咣嚓”的响声,提着冲锋枪的战士正在扫射的时,从杂草丛中穿出的一把刺刀从他的侧面刺来,战士的右臂瞬间被刺刺穿,冲锋枪跌落到石头上,跟着他的身子也就跌倒下去。
倒在地上的战士趁着刺刀抽回再刺的瞬间,用左手抓起压在自己身下的枪来,把枪托抵在胸口,向俯腰突刺日本兵的射出枪膛里剩余的子弹。机枪手刚一换好弹匣,就向他左右两边的敌人狠命地横扫猛击,子弹象火龙一般扫射着冲过来的日本兵。
而更多的战士则是朝着可能藏着日本兵的岩齿附近里甩手榴弹,“班哉!”一些被炸伤的日本兵趁着这一挡口,猛的从岩齿后跳出猛的扑向最近的国防军士兵,紧抱着一名国防军战士朝着崖下滚去。
烟幕下短短几分钟的肉搏战结束以后,距离老横山顶一百多米的一片平崖,被一连轻易夺取下来。
“嗯……”
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了俯冲轰炸机的啸声,未及几秒,老横山山头瞬间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共和12年(日大正12年)3月13日,刺破黑暗的朝阳垂挂在东边的地平线上,火红朝阳的烧红了辽阔的辽东大地。静谧的原野、青翠的山冈、宁静的河流以及零星的散布的村落,构成了一幅秀美的中国式的田园景色。
转眼间,一阵车鸣马嘶、轰轰隆隆,这一美景被打破了。公路上、田野里、山坡上,到处是一队队、一坨坨茶色的军队,蜿蜒地迎着太阳,向东退去。这是一支一眼望去便知吃了败仗的队伍,没了队形,没了生气,耷拉胸前的脑袋沉重得抬不起来,往日那种赳赳威武的劲头早已没了踪影。
修长的三八式步枪枪在他们手中似乎也成了一种多余的负担,背着的、扛着的、挎着的,姿态各异。褴褛不整的军装上满是泥土、血渍,使沉闷中更显出万般疲惫。往来车辆和马车卷起的尘土吞没了三三两两的士兵。却没人躲闪,只是麻木在骑在马上的军官们的喝吼下狂奔着,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能在天放明之前撤回旅顺,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将是扑天盖地的俯冲轰炸机。
这支曾被称为“黑色的皮肤,鲜红的血”南九州劲旅的第6师团,已全然没有了过去的那种热情勇猛、积极果断的传统,此时整个队伍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沮丧的沉沉死气,在他们经过的地方,零星散布的村落冒出了滚滚的黑烟,村边随处可以看到被杀死的乡民,无论男女老幼,此时空中的红日似乎正是被这些村落中流淌的血给染成红色。
一辆沾满黑色的泥土的吉普车内,在简易的土质公路上颠簸着。车后座上,日本陆军第六师团柚园完藏少将蜷缩在车的一侧,呆呆地望着车外潮水般滚动的溃兵,心里充满了苦涩颇不是滋味。
“第6师团败了!”
为了给旅顺防务尽可能的争取时间,在失去了金州蜂窝部的不利条件下,第6师团只能在5天前,在双台沟至龙王塘一线利用俄军遗留的半永备和野战工事仓促布防,但如果没有昨夜第11旅团全旅团玉碎反攻,或许第6师团昨夜就会在支那军第三师、第五师的猛烈攻击下全军覆没,如果支那空军没有炸毁铁路,或许还不需要投入一个旅团发起逆袭,以为全军争取撤退的机会。
“哒、哒……”
天刚蒙蒙亮,伴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第6师团24团骑兵第六联队第三大队的数百名骑兵,从东西两个方向着王家院扑来。这个位于山脚下的王家院住着几百户农家,此时数千名从各地逃难至此的难民。
村子里的难民在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后,远远看到日军骑兵后,立即的哄乱了起来,人们一边叫喊着一边朝山上逃去,挥舞着马刀的日本骑兵一冲进王家院,就开始用马刀劈砍着未急逃避的村民和难民,枪声、哭救声瞬间响彻在王家院这个不大的村落中。
在村边的巷口,几十名逃难难民被日军骑兵堵在了这里。几十个男人绑成一串,赶进深水塘中全部淹死,几十名妇女被驱赶入一所民房,**后被日军放火活活烧死。
躲在驴槽下杂草中不过八岁的王志俊紧紧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哭出声来,牙紧紧的咬着掌心,腥味渗进入王志俊嘴中。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从王营子逃来的大伯的被日本兵绑在树上,随后被快速穿行的骑兵用刀开膛破肚,肠子淌了一地,同村的三叔被日本兵追砍着浑身是血,最后那些日本兵还把在他的身上抹着盐,用坛子在他身上乱滚,皮开肉绽的三叔发出的嘶心裂肺的惨嚎吓的年幼的王志俊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甚至于将掌心的肉咬掉。
捂着裆部跪在地上惨嚎的黑木看着朝村外跑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