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对于乌厄连而言,今天是进入这个漫长的夜晚之后,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天空中没有往日常见的肆虐的冰雪和狂风,曾经吹卷着大地上一切的狂风消失的无影无踪。数公里外寂寥的白令海峡上,零碎的冰山似乎黑暗的海面上唯一的事物,从进入漫长的冬夜之后,黑暗便统治着这片大地。
尽管空中没有如刀般的寒风,但每年的12月,仍然是一年之中这里最冷的时节,在山谷间基地内,几辆汽车拉开了覆盖在机场跑道蒙布,自从机场修好之后,除了使用之外,穿孔钢板上往往会加上一层蒙布,以防止跑道被冰雪吞噬,而最重要的却是为了安全。
机场跑道的左右两侧,60间木质的机棚一直紧闭的大门,出人意料的敞开着,在机库内,地勤人员开始为发动机取暖,为已经冻结的冷却液加热,穿着防寒服的地勤人员看起来似乎有些笨拙的忙碌着一切。
“侦察兵”并不是轰炸机,他从未曾考虑过执行轰炸,甚至于在设计时也没有考虑过,但是现在这60架侦察兵却需要执行有史以来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洲际轰炸任务,尽管他同样是勉为其难,为了执行这个任务地勤部门不得不临时改造了一些设备,以为其服务。
幸好,严寒对于侦察兵而言,并不是一个什么难题,毕竟一直以来,空军的“侦察兵”远程高空侦察兵主要服役地区就是俄罗斯,用于对苏俄全境实施战略侦察,两年来,侦察兵从俄罗斯带回了无法衡量的战略军事情报。
“侦察兵变成了的战斗兵!”
忙碌的地勤人员看着眼前的侦察兵,眼中多少事实在一些不可思议之色,那些人还真能想得起来!
在地勤作着准备时,在机场尽头半地堡式的飞行员宿舍内,从轰炸机部队、远程侦察机部队抽调来的飞行员们,同样在作着最后的准备。
将留给家人的信装进信封后,的脑海中浮现出在入选编队后长官的话来。
“关于这一次的任务是最高机密,你们在这里所接受的一切训练都是保密的!你们的信件将受到检查!……总之,现在对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保密,保密将直接关系到你们的生命!”
任务是?没有人知道,至少受训的飞行员从来不曾知道,过去的一个月中,60架“侦察兵”组成的编队在俄罗斯进行了数次远程飞行员训练,其中有两次飞行耗时近32个小时,即便是铁人在32个小时的全程飞行员后,也会觉得疲惫不堪。
“……起飞后第十一个小时服用一片“抗疲劳素片”以抗拒长途飞行疲劳造成的影响,注意只能服用一片……”
在军医官作着讲解时,卫生员向60名飞行员发放抗疲劳素片,指头大小的塑料瓶内装着四片抗疲劳素片。这并不是国防军第一次使用抗疲劳素片,早在“喀山”战役期间,空军即曾冒着暴风雪的坠机的危险,向被围困部队空投抗疲劳素片,以提高被围困部队的战斗力。
在发明去氧麻黄素后,因其有短暂的兴奋和持续较长的抗疲劳作用,在添加维生素后,被西医药公司命名为抗疲劳素片,被英法美军广泛采用,用于抗拒疲劳、提高部队战斗力,一度在西医药公司对欧洲出口药品中,所占份额仅次于磺铵类药物,协约国数百万士兵依靠着抗疲劳素片抗拒绝战场恐惧、疲劳,但是在那几年之中,却造成抗疲劳素片的大规模滥用,数十万欧洲士兵因而成瘾,但在战时成瘾性并没有人在意。
战后“抗疲劳素片”以药物形式公开大量引进到许多国家和千家万户,甚至被欧美国家的一些工厂作为“必须品”发给工人,以提高工作效率,“抗疲劳素片”被世界各地的专家们称为“灵丹妙药”,由于无限制的滥用,造成了抗疲劳素片的严重滥用,出现了大量上瘾者。
直到共和18年,日趋恶化的海洛因上瘾现象和犯罪事实,使各国当局认识到海洛因的危害大于其医疗价值。共和18年年末,美国参众两院一致通过立法,禁止生产和进口抗疲劳素片,即便是在共和18年在世界各国遭到禁止之后,西医药仍然根据定单,生产大量的去氧麻黄素片用于“出口”。
尽管当年边防军同样使用抗疲劳素片,但抗疲劳素片从未在国内投入市场,更未在军队广泛使用,只是在必须的前提下,有限制性的小范围使用,就像轰炸机部队的长途飞行。
“该死的!空军这是误人子弟啊!”
“吸毒要开除军籍,结果部队却发给咱们毒品……”
听到那些飞行员们的玩笑声,站在作战室边缘的无奈的笑了笑,作为调查局的第一代调查员,非常清楚,中国在禁毒问题上奉行双重标准,早在全国实现统一之前,西北联省收缴的鸦片,除了一小部分被公开焚毁之外,更多的是由西药公司制成吗啡以及海洛因,向欧美出口,吗啡是最好的止痛药,但出口海洛因却是为了挣取暴利,甚至于烟草公司还曾推出了添加海洛因的香烟,曾经调查部大部分经费,都是通过“特殊药品”的秘密出口获得。
所有的飞行员的衣肩上都有一个圆型的标志,标志中央赫然是帝国大厦的图样,在图样周围写着四个字。
“轰炸纽约!”
一周前调到驾驶着飞机来到乌厄连后,大家就已经根本过去的训练,隐隐的猜出了他们将会去轰炸美国,甚至于在地图上用尺子量着半径内的目标。五天前,长官们的话证实了他们当初的推测而已。美国轰炸机部队轰炸上海,一直被视为空军的耻辱,去轰炸纽约,这无疑是一次雪耻行动。
在过去的五天之中,军方的情报人员为飞行员举办了多次讲座,介绍美国的有关情况、美军防空部署、战斗机的攻击战术等等,现在终于到了最后的起飞时刻。
“大家都知道这是总理亲自特批的任务,我们要飞行近6384公里,轰炸纽约海军造船厂、纽约兵工厂等军事目标!每一架侦察机兵只能携带500公斤炸弹,即便是轰炸成功,我们给美国人造成的损失也是微乎其微!但是我们将直接攻击美国人的心脏!我们将会让美国人看到,他们曾视为天然屏障的太平洋,在我们的轰炸机下,只是一个笑话,我们将彻底击碎他们本土安全的信心,击碎他们试图击败我们信念……”
在情报军官和长官作着任务的讲解时,赵辛礼的脑海中浮现出侦察兵来,开了两年的侦察兵,侦察兵几乎和自己融为了一体,侦察兵并不是轰炸机,为了减重提高航程和升限,其结构脆弱到甚至于大角度的高速俯冲,都有可能导致他的机体解体。
“像走钢丝一样操纵侦察兵!”
驾驶侦察兵本身就是艺术,而这种艺术稍操之不甚的代价就是坠失失事。用这样的飞机去轰炸纽约,唯一可以依靠的或许就是他的飞行高度。武装侦察兵唯一的武装就是弹舱内携带的500公斤炸弹!
“……我们在13500米以上高度飞行,在广播电台信号的引导下飞向纽约,在调整航向后开始下降高度,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将从一万米高空进行投弹,尽管一万米高度可以保障我们的安全,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美军的p40战斗机因其实用升限不足9000米,无法对我们构成任何危机,但是美国陆军航空队目前少量装备的p38战斗机,却拥有11600米的实用升限,其极限攻击爬高可以达到13000米左右,一但我们遭遇p38战斗机,很有可能混为其靶机!总之任务非常危险!”
当提到p38战斗机时,木远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p38战斗机是目前美国空军唯一一种可能威胁到“侦察兵”的飞机,即便是其只飞到11600米,他的20毫米机炮和12。7毫米机枪,仍然有可能击中“侦察兵”,而侦察兵脆弱的结构使得他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
“我想再一次的重复我不断重复的一句话,这次任务是一次志愿任务,如果你们有谁想退出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可以直接向汤仁辛上尉说,你们可以放心,我理解你们的这种举动,同时我另外还准备了一些预备飞行员,可以接替你们!而且退出这一行动,不会在你们的档案上留下任何记录!”
沉默,作战室内在长达数秒的时间内没有一丝声响。笑话!退出?别开玩笑了,在过去的一个星期,因为不能进行训练,大家都是靠等待和赌钱来打发时间,一直到现在,那些预备飞行员甚至开出了3000元的高价来买一个替换位置,拿钱都不卖,更何况是长官的一句话。
无论是轰炸美国或是人类史上第一次洲际轰炸,都足以让在座的60名飞行员名垂青史,正因如此,没有会选择退出。
“弟兄们,登机,目标:纽约!”
“无论他们能不能回来!我们都会赢得这场战争!因为他们!”
简陋的塔楼上,一名空军中校缩着脖颈看着机场上的那些飞行员,没有任何人退出这次任务,尽管他们都明白这次任务的风险。那些穿着电热加压飞行服的飞行员,正在各自朝着自己的飞机跑去。
夜色中,60架“侦察兵”交错排开,发动机的轰炸声成为了谷地间唯一的声响,地勤人员不停的来回穿行着,发动机预热时螺旋桨扬起的穿孔钢板间的些许雪花,使得机场跑道上形成一种有些奇幻的美景。
地勤人员用人力推车推送航空炸弹,一枚枚航空炸弹,不停的从“侦察兵”底矮的机腹下装入弹仓,为了加装航弹,地勤兵甚至需要躺在机腹下方协助,全不存穿孔钢板随时会沾粘他们的身体。
“现在起飞,可以在白天到达纽约!我们没准能看到帝国大厦!”
在机腹下登机窗口赵辛礼有些兴奋冲着的王茂材喊了一句,尽管国内有比帝国大厦更高的大楼,但或多或或少的帝国大厦总还是让人有些期待。
“别高兴那么早!别忘记了白天咱们更容易被发现!”
从登机窗挤上飞机的王茂材笑说了一句。
“等到了纽约,你肯定会说白天拍摄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尽管每一架侦察兵都尽可能的减重,但仍然安装了一台16毫米电影机,以便拍摄整个过程,只不过电影机是由飞行员手工操作。
“对!到时咱们把帝国大厦给误击了!”
“去你的!不能轰炸民用目标!”
就在这时一名预备飞行员从登机窗探出了半个身子,同眼前的这二人握了握手。
“兄弟!一路顺风!到了纽约狠狠的炸他们!真希望和你们一起去!”
“谢谢!”
就在三人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机场旁的信号灯亮了起来,一看到黄灯亮起,所有的飞行员在踩紧刹车的同时加大油门,先导指挥官机已经已开加速滑行,超载的侦察兵需要滑行1。5公里才能起飞,当01号“侦察兵”在的操纵下飞向如漆的天空时。在侦察兵起飞时,野战机场上的所有人都挤在跑道两旁,冲着这支飞行大队挥动着军帽,为他们的战友送行。
的07号机的螺旋桨越转越快,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尤其是那个风塔,在接到起飞命令时,猛的松开制动器,机翼下的士兵迅速抽出卡住飞机机轮的垫木,然后就地卧倒,飞机开始滑行!在十几分钟内,60架“武装侦察兵”如刺空的利箭一般飞向空中。
共和30年12月17日,十六时十五分,最后一架飞机起飞完毕,所有飞机均不编队,单独飞往美国,这样一来是不必为了编队而在空中盘旋浪费宝贵的燃料,二来单机行动可以减少被发现的概率。
机群在飞过迭日湼夫角角时,空中的些许雾气开始消散,天空有云,不时的下起一些雪花,从空中望去海面波浪起伏,拍打着冰山和冰块,而在空中伴随着侦察兵们飞行的是一道道炫丽极光。
“还有20分钟!”
根据仪表计算了爬升速度后,赵辛礼语气显得有些紧张,20分钟后飞机才能爬升到1。2万米的爬升高度,原本侦察兵的爬升速度并不快,它是依靠35。45米的大翼展逐渐获得升限,而非动力升限,爬升至少1。4万米的高空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改装为“武装侦察兵”后,爬升速度进一步下降,爬升至1。2万米高空需要45分钟左右,而在起飞30分钟后,侦察兵就已经飞抵阿拉斯加上空,而此时侦察兵仅仅只9000米高度。
“现在,咱们唯一能祈祷的就是……美国人的雷达站发现咱们之后,在他们的战斗机升空之前,咱们先获得高度优势!”
在说话的时候,赵辛礼将飞机的操纵交给自动驾驶仪,与前机保持着300距离的余米07号飞机,便进入自动驾驶状态,朝着东方偏南飞去。自动驶驶仪内的陀螺议会使飞机在一定距离内保持固定航向,一但获得高度优势,飞行员接下来所做的一切,就是中途根据无线电播调整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