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郁举起手掌对天发誓道:“我真不哄您了!我要早知道那酒会弄得阮爷成这样,打死我也不会给他喝啊!我是真心爱着阮爷的,我只是想跟着他,又不是想要了他的命!那酒是蒋二少爷亲手交给我的,拢共就那么一坛子,我也没再往里面放过其他的东西的!”
“是啊,阮夫人,”齐妈妈接过话来道,“我想这践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儿敢害阮爷啊!她就是喜欢得钻牛角尖儿了,脑子迷糊才干了这档子事儿呢!没准是那蒋二少爷起心想报复阮爷,这才借了她的手罢了!”
“报复?这话怎么说,齐妈妈?”宝梳诧异地问道。
“您大概来城里没多久,不知道蒋庞两家的事情,外面有人说,蒋家这回败了,全是庞家捣的鬼,是阮爷在里头使黑手呢!哎哟,这些话我是不信的,谁有本事谁戴金呗!这能怨得了谁?横竖啊外面都这么传着,说蒋二少爷恨毒了庞家,也恨毒了阮爷。”
“这样啊,”宝梳点了点头道,“那我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了。蒋二少爷给的那坛子酒呢?”
芳郁指了指那酒壶道:“喝得就剩下这一点了。林爷阮爷他们都是好酒量的,就算这酒有些醉人,也喝到见底儿才醉过去。”
“行了,齐妈妈,把人带下去先关着,这事儿没完,可别再跑了,跑了我可找你要人的。”
“跑不了跑不了,我找几个人好好看着她!她敢跑,非得打断她的小腿儿不可!”齐妈妈忙道。
“去吧!”
齐妈妈叫来了两个打手模样的人,把芳郁架起来走了。这时,芳菲拿着画好的画像送到宝梳跟前道:“阮夫人,您瞧瞧,就是这模样。不说有十分像,至少有八分像。”
宝梳低头看了一眼,道:“说不准这人也是蒋二少爷暗地里收买的,把他找出来,芳郁说的是真是假就有些眉目了——对吧,小方?”
站在宝梳身边的小方好像在出神,宝梳叫她时,她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芳菲又叫了她一声时,她才抽回神问道:“夫人,您刚才说什么呢?”
“怎么了?”宝梳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打瞌睡了?”
“哦……是啊……”她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有点想睡觉了。刚才夫人吩咐什么了?”
“没什么,”宝梳把那画像递给她说道,“你先把这个揣着,回去交给侯安。”
“这就是刚才芳郁姑娘说的侯大官人?”小方拿过画像细细地看了一眼。
“嗯,只要他还在城里,就能把他找出来。走吧,回去了!”
小方收好画像问道:“您不等侯安了?轿子还没回来呢!”宝梳冲她笑了笑道:“我还没那么娇贵,一点夜路而已,更何况我也会点拳脚,万一来俩歹徒劫se,不怕对付不了,走吧!”
临走前,宝梳把那壶没喝完的酒拿走了。夏夜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的。他回来时,宝梳和初真正在灶屋里做早饭。听他说,林爷也刚刚醒,听说了曲尘的事情后大怒,差点烧了胜芳馆,还发了话,只要他人还在衙门,芳郁就休想脱了籍从良。
夏夜说完这些,忙问道:“曲尘如何了?没什么大碍了吧?”宝梳抱起那团面,啪地一声摔在案板上,吓得夏夜后退了两步道:“怎……怎么了?还生气呢?谁也没想到啊!”
宝梳瞥了他一眼,揉着面哼哼道:“那地方好吧?去了多少姑娘伺候你呢,好玩吧?长长记性吧!你图人身子,人就不图你点东西了?当那些姑娘都是傻子白痴,蠢得要命吗?我跟你说,夏夜,好好想想,老去那种地方仔细把命折在里头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往后我少去不就行了?嫂子,别生气。要不我帮你揉面团吧?”夏夜讨好地笑道。
“一边去吧!这面团我自己会揉!”
“嫂子还生气呢?顶多下回曲尘去那些地方的时候,我帮你拦着他,怎么样?”
“算了吧!”宝梳停下手来,哼笑了两声道,“你不拖着他请客就行了!”
“哪儿能啊!”
“夏夜哥,”初真从灶前起身道,“要不,你来帮宝梳烧水吧!”
夏夜忙挽了袖子跑过去,笑米米地说道:“我来我来,这点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干呢?放着我来就成!”
初真把火钳子递给他后,走到宝梳身边道:“宝梳,我回去了。”
“回去?”宝梳和夏夜都惊了一下。
“是啊,”初真低下头去揉了揉手道,“我还是回去吧!不然,汝年不回来怎么办?他又顶着那么个身份,在外面游荡也太危险了。既然他暂时不想见我,我回去就是了!”
“我说初真姐姐,”宝梳一掌拍在案板上郁闷道,“你也太贤惠了点吧?有种孝叫愚孝,我看你都成愚贤惠了吧!回去干什么呢?有什么不能见的啊?他矫情你也跟着矫情是不是?我都快给你们俩整疯了,见一面会死啊?怎么我们俩都遇上一路货色了?都那么大男子主义呢?我跟你说,初真,这种男人,就欠收拾!”
“宝梳,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汝年也是为了初真好啊!想着自己背个朝廷要犯的罪名,总不能把初真也弄个要犯家眷吧?”夏夜道。
宝梳拨开初真,冲到灶前问道:“哎,夏夜哥,听你这么说,你昨晚是不是见过那猫?昨晚他去胜芳馆找过你们是吧?”
“是……”夏夜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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