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叫他僵尸了,行吗?他是我相公,你姐夫!”
“姐姐啊,你搞清楚没有?你们都和离了,他还算你哪门子相公,我哪门子姐夫啊?你不会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吧?那是黑社会头目啊!我们是良好市民乖宝宝,老爸从小就教过我们的,不要跟黑社会的娃娃混,你忘记了?”
“阮曲尘不是你想的那种黑社会……”
“那他是哪种?说来说去都是黑社会嘛!”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总之一点,你别再叫他千年僵尸了。你爱玩儿野炊你玩你的,我出去逛一圈!”
“别走远了,一会儿有好吃的哦!”
宝梳白了詹小宁一眼,转身出了农舍,往东边那片土坡走去。土坡上有不少姹紫嫣红的杜鹃花,她打算折两束回去插瓶。走到绿草地里,她就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折起了花枝。
折着折着,她就想起了曲尘,心里酸酸的,想哭又哭不出来。她知道曲尘一定很生她的气,说不定现下还生着气呢!那日在浩瀚阁账房里,曲尘那脸色她至今都还记得,是从来没有过的犹如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阴沉冷黑。想到这儿,她翘了翘嘴巴,摆弄着手里的花束自言自语道:“人家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就要一直这样生气下去吗?阮曲尘,你真的舍得我吗?你舍不得我吧?你还是会舍不得我吧?是不是?花花你说,是不是?”
一个人对着那束花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她被太阳晒得有些疲倦了,正打算起身回去时,背后忽然一阵冷风扫过。她正觉有些奇怪时,喉咙上猛地一紧,瞬间出不了气了!
这一刻,宝梳立刻意识到有人在用绳子勒她的脖子,条件反射地用双手去抠勒在脖子上的绳索,窒息感和恐惧感一阵接一阵地袭来!她大汗淋漓,脸色发青,拼命地用指甲抠住了那根不怎么粗的绳子,两只脚开始在草地上蹬了起来。
她知道,僵持的时间越久,对她越是不利,必须要找到可以迫使对方稍微松懈的法子。一想到这儿,她忽然抽出一支手,飞快地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使劲地且胡乱地往后扎去!
果不其然,对方似乎被她扎到了,紧勒的绳索稍微松了一下,她趁机猛吸了一口气,旋身再往后扎去。但可惜她脚下不稳,踩在土块上滑倒了,整个人翻滚而下。滚了五六圈后,她才停了下来。等她喘够气抬头一看时,早没人影儿!
什么人?刚才想要勒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跟踪自己的?
她本来想起身去追,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如同被抽去了腿脚筋一样。就在此时,杨晋忽然跑来了。看见她浑身草泥地趴在地上喘气,整张脸又红又湿,吓了一大跳,忙跑下来问道:“怎么了,宝梳?摔下来了?”
“先别动我,”宝梳趴在地上喘气道,“让我喘两口气儿再说!”
“我刚才听到你的叫声,是你从上面摔下来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呼!”宝梳大吐了一口气道,“是从上面摔下来了,不过不是我自愿摔下来的。”
“什么意思?有人推你吗?”杨晋忙问道。
歇足了气,宝梳缓缓地从地上趴了起来。她一趴起来,白希脖颈上那道鲜红的勒痕就一清二楚地显现了出来,格外刺目!杨晋吓了一大跳,立刻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脱口而出:“谁干的?”
宝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勒痕道:“不知道,我完全没看见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一直在跟着你?”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吧!”
“真是万幸!”杨晋松了一口气道,“或许是路过一时起歹心的,又或许是阮曲尘的仇家,横竖你往后得小心点,别再随意一个人跑这种地方来了。走吧,我扶你起来!”
“不行,”宝梳摆摆手道,“我俩腿儿还软着呢!让我歇一会儿再走。”
“我背你……”
“不用了,”宝梳还是婉拒道,“这会儿气儿还没出顺,坐一会儿再说吧!”
杨晋起身往四处瞧了瞧,静寂无人,想必那下杀手的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到底是谁想要宝梳的命?他觉得最大嫌疑应该是阮曲尘那些仇家。虽说宝梳和阮曲尘已经和离了,但阮曲尘的那些江湖仇家未必会放过宝梳。他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蹲下去对宝梳说道:“你真得小心了,阮曲尘仇家那么多,就算你跟他和离了,也未必能置身事外。”
“我想应该不是吧!他那个人初事很小心,很少得罪人的,顶多就是买卖场上的一些不快罢了。说到江湖仇家,我并不认为他有多少江湖仇家……”
“那是因为你对他知道的太少了,知道吗,宝梳?”杨晋很认真地说道,“你不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所以才会认为他只是个买卖人。其实阮曲尘这个人隐藏得很深,你未必能全看清他。”
“是因为你认定他是掳金帮的人吗?”
“不是我认定,事实想必也应该如此。你知道吴勉是谁杀的吗?他亲口告诉我,吴勉是他杀的。你想想,你每晚跟一个杀人犯同*共枕,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儿。”
宝梳垂下头去,揉了揉摔疼了的膝盖道:“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相公……”
“现下已经不是了……”
“可我心里还一直当他是我相公,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跟我和离,他是太生气了。”
杨晋微微颦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摇头道:“宝梳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怎么还会想着他不是真的愿意跟你和离?哪个男人会恨得下心跟自己心爱的妻子和离?难道他自己心里不会难过吗?他对你决绝,你怎么还留着这样的残念?兴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娶别的女人了。”
“会吗?”宝梳略带伤感地撅了撅嘴道,“相公会娶别的女人吗?”
“怎么不会?他想娶,想必临安城多的是闺秀排队候着,毕竟他也是临安城小有名气的阮老板,想嫁给他的女人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