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好三日之后来听我答复的,怎么会不来呢?倒是你,不是说好要跟那人会会的吗?人都走了你还不来,害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赶紧跑过来瞧瞧呢!”宝梳撅嘴道。
曲尘把庞乾晖那张信纸递给宝梳道:“就这事。”
宝梳捧着信纸看了一遍,这才知道了初心的事。她不禁感触道:“这个初心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啊!往常也就倔点,如今连人都敢杀了。她害了庞乾晖的儿子媳妇,庞乾晖怎么可能放过她?就算你出面,庞乾晖也未必肯善罢甘休吧?这回她祸闯大了!”
曲尘揉了揉发紧的眉心道:“现下只能看她有无悔改之心了。她若肯来我们这儿,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但她若执意去当山贼,那就是佛祖也救不了她了。行了,不提她了,今日那人来找你,又跟你显摆了什么金银珠宝?”
宝梳绕过桌子,一屁股横坐在了曲尘大腿上,晃了晃腿儿道:“人家才没你想的那么庸俗呢!人家不显摆金银财宝了,开始显摆他的才华横溢了。你瞧瞧!”她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小画轴,那是专门用来画小像的画轴。果不其然,曲尘展开一看,那画轴上的人可不就是宝梳吗?瞧着倒真有七分像。
宝梳又道:“他说了,这是他日夜思念我,凭记忆画出来的,一直贴身带着呢!他还说,即便我眼下没有再嫁的意思,他也会慢慢等,不着急的。”
曲尘盯着那画像,眸光微暗道:“下回他来,你记得问问他家住在哪儿。”
“为什么啊?你想去找他来个西班牙决斗?”
只听见啪呲一声,曲尘把小画轴撕成了两半,顺手就丢到旁边装小松木的篮子里去了,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跟人家动手也得先礼后兵的,礼要先送去,省得他死了没棺材盛。你顺便打听打听他家里有几口人,我一并都送去了。”
宝梳掩嘴咯咯地笑了几声道:“你说打听就打听?我试过了,不过那位道公子好像很神秘,不肯轻易透露他的事情。我跟他聊了两回,至今也只知道他姓道,家里很有钱罢了。”
“这么神秘?看来我真得会会了。他说过什么时候再来吗?”
“没定哪日来,不过他说了,一得空就会来。”
“那好,”曲尘紧了紧拳头点头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打我媳妇的主意!”
曲尘夫妻俩在账房里密聊时,况南诏一脸不爽地往自己住的客栈走去。路过一个小巷子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他立刻追了上去。追至一条僻静后巷时,前面的人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忙迎上去着急地问道:“师妹,你这几日上哪儿去了?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岔子呢!”
来人正是于方。她一身姑娘装扮,顶着条偶粉色的头巾,与那姑子模样又不同了。她往况南诏身后看了两眼后说道:“我这几日都被困在了杨晋府里,阮曲尘的人就在府门外看守着,我一直不得机会出来。今日趁着景王府的意舒郡主来闹,我这才捡了个空挡跑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可你怎么会躲到那个捕头府上去?你跟他很熟吗?”
“说来也巧,误打误撞碰上的,回头我再跟你细说。眼下我有个绝好的计划,得找个地方慢慢说。”
一听有好计划,况南诏立刻来了劲儿。两人就近找了家酒馆,要了个雅间。待送酒的小二下去后,于方这才抹下头巾,抿了口酒道:“我这趟去杨府并没白去,我把路子都给你铺好了,该怎么做就看师兄你的了。”
“师妹这是何意?”
“我打听好了,杨晋也是要对付阮曲尘的。”
“哦,”况南诏一脸好奇道,“真有这么回事?杨晋为什么要对付阮曲尘?”
“一来他是捕头,兵追贼是理所当然的;二来他喜欢上了那个靳宝梳,对阮曲尘很是不服气,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况南诏听罢愕然道:“那个杨捕头也喜欢靳宝梳?真是奇了怪了!那么一个大大咧咧,不懂规矩,说话粗声粗气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这是什么世道啊!个个都跟疯了似的!”
“怎么了?靳宝梳跟师兄你不对付了?”
“何止不对付!简直就是指着我的鼻梁骨骂!”况南诏喝了一口闷酒道,“我刚刚才从浩瀚阁回来,恰好就遇上了那娘们,指着我就一顿好数落,说什么她虽然跟阮曲尘和离了,但没跟掳金帮和离,还警告我少在她背后说瞎话!阮曲尘在旁边瞧着也就瞧着,压根儿没半点管的意思!你说她区区一个金使,有什么资格指着我一个堂主的鼻梁骨数落?实在太没规矩了!”
于方冷笑了一声道:“阮曲尘怎么会帮你骂她?师兄你有所不知吧?那两人已经有和好的迹象了。看来,要不了多久,靳宝梳又能做回二帮主夫人了!”
“真的?怪不得呢!怪不得阮曲尘那么护着靳宝梳,我几次三番说要处决那娘们,阮曲尘都不回话,原来两人是要和好了啊!”
“要真让他们和好了,靳宝梳不单单可以做二帮主夫人,将来还会是帮主夫人,到时候更没师兄你站的地方了!”
“可恶!”况南诏捶了一拳在桌上骂道,“那个阮曲尘也是个脑子给驴踢过的!和离了又哄回来,他们俩到底玩的这是什么花招啊?”
“先别关他们俩玩什么花招,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的计划。”
“师妹你赶紧说!”
“要对付阮曲尘,其实不用我们自己出手,借杨晋之手便好了。”
“怎么个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