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坐在那里眸光不由得深了起来,管事轻声道:“侯爷,这人来路不明,未必可信。”
镇南侯咬牙切齿地道:“他固然不可信,但是对我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
管事愣了一下,镇南侯却又道:“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好生去查一查,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渊虹的随从到底是全死了还是在外面接应。”
管事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第二天天明的时候,消息便已经传了回来,管事对镇南侯道:“侯爷,凌渊虹的人马的确在进入登州之后被人伏击,当时他带来的随从全部都没了消息。”
镇南侯冷笑了一声,见管事的面色有些迟疑,便又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管事答道:“这一次凌渊虹南下的时候,皇上让西楚的质子陌北离也跟来了,到如今也不知是何用意,陌北离到登州之后就和大皇子走散了,这会已经到了荣阳。除了陌北离之外,沐王府的人也跟来了。”
镇南侯愣了一下道:“什么?沐王府的人也来呢?”
镇南侯今日才知道凌渊虹之威,才生出了些许惧意,但是在此之前,他曾被沐王爷教训过一通,所以他对沐王府的人一直都存有三分惧意。
管事答道:“正是,来的是沐王府的郡主,沐郡主是什么性子,侯爷也是知晓的,她也是在登州失踪的,到现在下落不明。”
镇南侯原本心里是有些主意了,此时听到管事的话后反倒又没了主意,他在原地走了几圈之后心思倒更加重了。
管事小心翼翼地道:“侯爷,这事和昨夜里来的那个银面说得倒有七八分接近,凌渊虹的那些随从极有可能真的是他的人下的手,这事在小的看来是一切都凭侯爷选择,若是帮散尽侯府家财帮凌渊虹赈灾的话,必定能立上大功一件,二公主的事情在国事上都是小事了,皇上也必定不会与侯爷记较。”
“这件事情听起来有些虚。”镇南侯轻声道:“若是皇上一个不高兴,我没有了功劳,也散尽了家财,到时候太过被动。”
管事又道:“另一个选择就是昨夜里银面说的那样,若是将凌渊虹除去了,那么二公主的事情必定会被压下,然后所有的一切由得侯爷自己去选择。”
镇南侯的眼睛一眯,当即冷笑一声道:“本侯知道该怎么做了。”
凌渊虹和乔慕雪知道当天晚上镇南侯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必定不敢轻举妄动,而两人这些日子也折腾的有些乏了,这一夜两人倒睡得十分安适,一夜无梦。
第二天两人一醒来,便有丫环在屋子里面服侍,两人才洗漱完毕,便有丫环端来早膳,乔慕雪和凌渊虹对镇南侯原本就不是太放心,那些早膳乔慕雪自然会小心一一用银针试过,却也没有发现异常。
她给凌渊虹了使了个眼色,凌渊虹会意,这才将早膳用了,两人才一用完早膳,镇南侯便在外面侯着,一看到两人便行了个大礼,告罪再告罪,小心再小心,赫然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乔慕雪看到镇南侯的那副样子笑道:“侯爷不必如此客气,说到底大家也都是亲戚,我陪王爷南下住在侯府里,昨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只要侯爷以后好好好待二公主,那么昨日的事情我和王爷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镇南侯忙道:“多谢王妃,我日后必定会好好对二公主。”
他的样子谦卑有礼,看起来和昨日里那副有些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乔慕雪说那句话原本也只是试探一番,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倒也有些意外,当下含笑道:“侯爷能这样想我和王爷就很开心。”
镇南侯当即轻声道:“都怪锦那个贱人,平素里在我的面前说三道四,我误信了她的话,才会对二公主做出那样不合宜的事情来,昨夜里的我想了一夜,将近日里所做的错事全部想了一遍,是我对不起二公主,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她和辉儿。多谢王爷和王妃昨夜里将锦娘那个贱人杀了,否则的话我只怕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他说到这里似无比后悔,又抹了一把泪,似对之前的事情无比后悔一般。
乔慕雪看到他这副作派心里倒有些鄙夷,他昨日对锦娘那副宠到极致的样子又哪里像是装出来的,既然不是装出来的,那么此时这般对他们说话不是装出来的就是极度薄情,这两个可能性在她看来没有一个是好事。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来,眼里透出了几分笑意道:“难得侯爷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和王爷都很开心。”
她说完看了凌渊虹一眼,凌渊虹一如往常面色淡淡,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