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缓缓地道:“渊虹这一次南下,只怕除了皇上看好他之外,朝中的大臣无一人看好他,怕是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此时见他拖着病弱之躯将一应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且做到了许多极富经验的大臣所做不到的事情,再加上他是皇子身份,会有人看不顺眼也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皇上何等精明,那些事情哪一件是皇上看不透的?”
皇帝笑了笑后道:“皇后有何见解?”
皇后缓缓地道:“臣妾是看着渊虹长大的,说他残暴臣妾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镇南侯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想来也是知晓的,他若没有犯下大错,渊虹是不可能出手斩杀于他。至于二公主的死,臣妾倒觉得有些婉惜,这孩子臣妾也是看着长大的,性子最是软弱,镇南侯又养了那么多的妾室,想来她的日子也是极不好过的,这傻孩子,怎么就走了那条绝路,不管镇南侯犯下什么事情,皇宫永远都是她的家,她是能回来的。”
皇帝听皇后并没有说凌渊虹的事情,而是扯到了二公主的身上,当下不由得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轻声道:“之前二公主没有出九嫁的时候,和渊虹的感情极好,此次渊虹去了镇南侯府,却没有料到竟是永别。”
皇帝不紧不慢地道:“二丫头的死,是皇室之辱。”
皇后幽幽地道:“但是她终究是皇上的女儿,是渊虹的妹妹。”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理二丫头的事情?”
皇后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皇上的女儿,这般枉死在外,让人心疼,只不知渊虹有没有将她的骨灰带回。”
皇帝听到这里面色缓和了些,他轻声道:“朕当年将她嫁给镇南侯终究有些过了。”
皇帝素来是无错的,他这般说话便表示他承认了当年的错处。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微微有些吃惊,却轻声道:“这哪里能怪皇上,二公主的性子一向绵软,而镇南侯却是个纨绔子弟,当年皇上是从大局考虑才会将二公主下嫁的。”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大口气,却再也没有问起皇后对凌渊虹这一次南下之事的看法,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皇帝便离开了。
皇后把皇帝送出去后眸子里已经满是寒意,她冷笑了一声,明珠轻声道:“皇后娘娘,皇上到底是何心思?”
“他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在担心几个儿子会再起争端罢了。”皇后不紧不慢地道:“之前二皇子去了,如今二公主也去了,皇上虽然有不少的皇子皇女,但是天底下做父母的没有人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
明珠的眼里有了一分了然,轻声道:“皇后娘娘方才只说了谨王的品性,并没有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反倒一直在说二公主的事情,想来是在提醒皇上,传闻之事是可信可不信的,事情的真相还得王爷回京之后才知。”
皇后淡淡地道:“本宫与皇上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有多深的感情谈不上,却熟知他的性子,此时他只怕还在想二皇子的死,还有二公主的死。”
明珠有些担心地道:“皇上会不会觉得是王爷逼死了二公主?”
皇后不紧不慢地道:“所以本宫才会说二公主的事情之说先说了渊虹的本性,其实对于那些流言皇上未必信,却因为二公主的死让他的心里有了诸多的猜疑,本宫这般直接说出这件事情,皇上必定会有其它的想法,纵然对渊虹还有疑心,却也只是疑心罢了。”
明珠闻言微笑道:“还是皇后娘娘高明,这一次王爷南下赈灾,可以说是立下大功,皇上的心里应该还是高兴的。”
“是啊。”皇后的眼里透出了几分淡淡笑意道:“当初渊虹自请南下赈灾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是极担心的,却也知道那其实是一个极好的选择。渊虹这些年来滔光养晦,朝中的大臣虽然知道他有才,却不知他的能力,这一次绝对会让朝臣们刮目相看,就能皇上,怕也得细细想一番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明珠含笑道:“王爷这一次的确是做得极为漂亮,只是如此一来,只怕会更加危险,朝中还有很多人容不下他。”
皇后不紧不慢地道:“渊虹已经长大了,他若是再没有自保之力,便是本宫的错了,他也就没有资格去问鼎那个位置。”
明珠轻声道:“的确如此,历来那个位置都是坐在万千的枯骨之上的。”
她说到这里见皇后的眸子里冷了下来,她问道:“皇后娘娘在担忧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