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燕县县府。
“咳咳……”
刘备躺在榻上,双目微闭,无力的咳嗽着。他脸色黯淡,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大圈。边上有张飞从兖州找来的名医正在诊治。
当日在大河之上,刘备胸口中了一箭,虽然避开了心脏要害,亲卫处理的也很及时,但箭头却带有毒素,竟是难以愈合,一连半月,整个身体状况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医师,俺大哥怎样?”张飞在一旁焦急如焚。
“哎!”那老医师叹了口气,摇头道:“病人所中箭伤离心口太近,箭头又有恶毒,加上天冷风寒,心境忧虑抑郁,来回奔波,又受风寒,伤又加病,如今实在难治哪。也亏得中箭之时处理的及时得当,否则如今……”
“庸医!滚!滚!”张飞双目圆睁,暴喝一声,将一旁的医箱扔了出去。“哎吆!”直接将老医师连同医箱一并扔出了门外。
“翼德!”榻上刘备猛咳了两声,张开眼睛,无力的道:“不得无礼……为兄这伤军医都看不了,也怪不得老医师……”
“大哥!”张飞紧紧抓住刘备的手,看着消瘦的刘备,虎目含泪:“俺再去找名医!”
刘备摇摇头:“哎……也不知主上如何了……咳……咳!”
张飞道:“大哥!如今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养好身体是正经!”
刘备叹道:“这几日……为兄躺在榻上细细思量……我二人怕是中计了。”
张飞睁目道:“中计?大哥此话怎讲?”
刘备咳道:“那日在河上伏击我二人的鬼影卫……多半是他人伪装的,若河东真要图刘备,以恩师之能,只需断我二人退路,收回兵马便可……又焉能容我二人回到河内,又带走麾下兵马……何况……我……收到主上遇刺消息。并非信鸽……而后三弟与段中郎相攻,期间也多有破绽……段中郎似乎全无防备……”
“大哥如此一说,果有道理!”张飞瞪大了眼睛。怒道:“却不知是何方宵小谋害大哥,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刘备闭目道:“主上从青州回河东。所带不过三十人,行踪隐蔽……却在河内回河东途中遇伏……你我二人又被调离河内……如今河内多半大乱,因此……为兄想……问题多半出在河内。”
“河内?!”张飞急道:“却是何人?莫非是那段煨?!”
刘备摇头道:“若是段中郎,你我安能逃出河内……恐是那些世家……”
“啊?!”张飞惊道:“大哥多次礼遇宴请他们,他们安能如此……如此不义!”
“哎!”刘备又是一声长叹:“主上不弃备出身卑微,委以河内太守之职,与恩师同,备却将河内治理如此……如此……而今主上生死不明。河内分崩离析……备之罪也!备之罪也!”
说罢,刘备眼泪滚落脸颊,泣不成声。
“大哥!”张飞大声道:“大哥在河内,日夜殚精竭虑,与民秋毫无犯,如今宵小暗算,怎能怪罪大哥?!”
刘备摇头:“悔不听主上之言,除世家之兵,收世家之田,拆世家之坞……对世家太过优柔。乃招致此祸……哎!备如今在燕县,生死难料……今生恐难报主上知遇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