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面让其他几个宫女退下,只留了红双一人,一面对阿文道:“你不是在司籍库吗,本宫听说那里地方比较偏,人烟稀少,可还习惯?”
阿文笑着恭敬道:“还得多谢娘娘的帮忙,那日若非您将皇上请去了永寿宫,只怕奴婢这会儿都尸骨无存了。”
崔氏则奇怪道:“太后为何如此仇视你?你那日匆匆过来找本宫,吓了本宫一跳,也幸好皇上身体好了些,否则本宫恐怕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只是太后若真要杀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你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阿文无奈的叹息,“可总算也能暂时躲一躲,奴婢也实在不知道哪里开罪了太后,太后似乎将我认成了一个老熟人,我是无辜受到牵连了。”
崔氏也只能叹息一声,想着阿文这时候还在当差,却有空过来,不禁问道:“你今日才去司籍库,会不会落人话柄?”
“谢娘娘关系,司籍库只有一个叫锦云的宫女,很好相处,奴婢只说有急事要出来一趟,她也没有多问,锦云绣得一手好绣活儿,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还说没什么新样子嘛,奴婢可以画些新图样,让她给娘娘您绣一些新的手帕。”阿文道。
崔氏很高兴,点头同意。
阿文这才说起了这次来的目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娘娘,虽然皇上现在对菲仪宫、安处宫都疏远了起来,可景栾宫却把住了这个缺,您是皇上的人,在宫里最大的倚靠就是皇上。”
崔氏哪里不知她话中意思,眼神有些黯然。
倒是红双看不下去了。解释道:“娘娘又怎么会什么都没做,你不知道当年娘娘可是最得皇上宠爱的,那赏赐就连当时的皇后娘娘都比不上,可帝王无情,旧人已老,新人还在,娘娘又有什么法子。”
阿文则道:“奴婢知道娘娘的难处。所有今日来就是为了帮娘娘的。您当年是皇上心中的最爱,其实男人大多喜新厌旧,可人到中年以后。反倒会怀念起从前的感情,从前年开始,皇上就没有再选嫔妃了,要周旋在莺莺燕燕的女人中间。皇上恐怕也厌烦了,娘娘。请恕奴婢直言,您现在若是把握时机,将来能得到的一定超出了您的想象。”
崔氏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试探道:“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阿文微微一笑。她若是没有办法,还会来德阳宫吗?
阿文站在菲仪宫门前。
大门刚好被打开,走出来一个面色淡漠的嬷嬷。看了阿文一眼,看后者的衣服。也只是个小女官的服饰,不禁扬起了下巴问道:“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阿文笑着福了福,“嬷嬷,我是在永寿宫当差的,跟佩蓉姐姐认识,之前她让我绣了个荷包,我特意来送给她,佩蓉姐在里面吧。”她拿出锦云送给自己的崭新的精致荷包给嬷嬷看。
佩蓉可是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又听阿文说是永寿宫当差的,嬷嬷脸色的表情立马一改,笑道:“这会儿人没在,要不你进去等着?”
阿文略推辞了一番,跟着嬷嬷走进去。
嬷嬷带着她来到佩蓉住的地方,然后让阿文先等在院子中。
“谢谢嬷嬷。”阿文给她掏了五两银子,嬷嬷喜笑颜开的拿了银子退下。
见四下没人,阿文这才一闪身窜进佩蓉的房间,一会儿,才闪身出来,却也不等,径直就离开了。
傍晚时分,佩蓉伺候了庄氏睡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进门之后,就隐隐的问道一点清香,说不出是什么香味,可却很好闻,她猛地吸了两口,心情愉悦起来。
洗漱了一番,这才躺下睡觉,而渐渐沉睡的她,没有注意到,室内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睡至半夜,佩蓉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迷迷糊糊的起身,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的东西都在虚虚实实的看不真切。
“谁?谁在叫我?”她心头有些害怕,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将床头的火烛点燃了,心才安定了些。
佩蓉----佩蓉-----
叫声时大时小,佩蓉以为是谁在戏弄她,不禁怒道:“谁啊,给我出来。”
她起身,拿着烛火来到窗户边,窗子却突然本打开,发出咚的一声。
佩蓉吓得差点丢了火烛,心跳加速,慢慢的走到窗子边上,窗外没有什么人,似乎只是被风吹开了似的,她松了口气,将窗户又重新关上。
然后就在此时,窗户上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佩蓉吓得手一颤,烛火落在地上。
四周立马陷入一片漆黑当中,耳边还能听到呼呼作响的阴冷风声,可是窗户不是关上了吗,哪儿来的风声?
“啊-----”她大叫一声,蹲在地上胡乱的摸索,想要去找掉在地上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