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姬随风已经没办法再停留在桌子上,身子依照惯性慢慢滑向地面,姬秋瑶猛地扑上去,在他即将栽倒在地面的那一刻,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泪流满面……
苏安南喘着粗气出现在门口,怔怔的看着里面哭得一脸绝望的女子。
他知道今天姬秋瑶进宫要求兵权政权的事情必然不会顺利,也知道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去解决,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
亲手弑父。
那不仅是她的生身父亲,还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这样的女子,且不论内心的坚毅,单是外在的血性,就已经让人胆寒。
可是此刻,他已经全然见不到她的坚毅她的血性,只看到一个抱着父亲的尸体哭得不成人样的女儿……
何必如此……他轻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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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王与长公主家宴,言笑晏晏之时,疾病突发,驾崩。长公主于风雨飘摇之中,置玉成王,玉襄王于不顾,毅然接掌北漠王位,大肆发丧,同时着力收归兵权政权。
这是后来史书中关于这一场事件的描述,那时的北漠已经不复存在,徒留这些文字,还在努力记录着当初那个宝石之国。
史书上一句轻描淡写的驾崩,背后却带着多少应该写却不能写的故事……
“北漠王驾崩?”苏安槿眉毛一挑,“好端端的怎么在这个时候驾崩了?”
“你也觉得有问题?”景流年淡淡一笑,“姬秋瑶去找了姬随风要他收归兵权政权,姬随风自然没那个能力,后来姬秋瑶突然改口,说要与姬随风一起吃顿饭,吃完了她就和苏安南回天明,就是那顿饭上,姬随风死了……”
姬随风真正是怎么死的只有姬秋瑶一个人知道,她当然不会允许这件事情走漏风声,就这些零零散散的消息,还是景流年在宫中布下的人好不容易得来的。
江游陵在一边喝着茶,第一百零八遍的说道:“我就说你们这些为将为官的人就是讨厌,想事情想得那么远,做人活得那么累就算了,你们居然还干得出来这些事情……”
“姬秋瑶命令整个北漠为姬随风热孝三天,这三天里,我们很多事情都要受到限制。”景流年淡淡的说道。
苏安槿突然蹙眉:“濮阳呢?那边也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传来了,就连彩裳都没写信……”
“我在濮阳的探子大概在苏安南执掌濮阳的那段时间清洗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些天我也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景流年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悄然握住了袖袋里的一封密信,当然,上面写的,他并不打算让苏安槿知道。
他迟早会从练彩裳那里知道的,便没有必要向他暴露自己在军中的实力。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江游陵便突然兴冲冲的窜了出去,又很快拿着封火漆封口的信进来,得意的扬了扬手:“你的探子出了问题,我们的彩裳可还好好的履行着一个传声筒的角色,是吧,曜王爷?”说完还冲着苏安槿眨巴眨巴眼睛。
苏安槿面无表情,一边夺走他手上的信,一边淡淡的道:“你脸上抽筋了?”
江游陵本来想反驳,却在看到苏安槿的脸色的时候戛然而止……
啧啧,彩裳到底在信里面写了什么,安槿脸上居然出现了彩虹色!
先是脸色铁青……噢,难道是军营里面有人冲顾云罗表白了?谁这么大胆子,居然会喜欢上顾云罗,这不是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