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苏安槿的那一脚……踢得实在是太霸道了……
疼得让他本来已经开始混沌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丝清明,然后便是眼前一黑,一种自己废了的感觉油然而生……软软的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撑着地面,却没了再坐起来的力气……
苏安槿愣了愣……
顾云罗也愣了愣,然后很无辜的心里默默说了句:“谁让你长得不高?”
刚刚苏安槿那一踢,因为是往自己的身后踢,所以完全是出自自己一直以来对敌作战的直觉,他本来是想踢到人的大腿下方靠近膝盖的位置,那里关节最为脆弱,容易失力,没想到因为张由良人矮,结果直接踢到了他的海绵体……
这叫什么来着?
哦,对,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张由良现在脑海里也全是这两句话,呵!可不是嘛,自己造的孽,如今要死在自己手下了……
他不是不知道那粒药丸是什么,他的功夫来自于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的功夫又来自不知哪座山后的隐士,狠毒阴辣,本就对身体伤害极大,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种功夫的功力,可以在瞬间达到顶峰……
刚刚他服下的那颗药丸,就是让功力达到顶峰的引子……
不,什么顶峰……张由良讽刺的笑了声,不过是透支罢了,透支性命,透支一切……
而如今……自己除了这苟延残喘的一口气,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再继续透支的了。
那么,拿去吧……
他眼角的血已经由红色变成了黑色,在人死之后却流得更加欢快,和之前在脸上干涸的红色血痕一起,又渐渐地覆盖了整张脸。后来,不仅是眼角,还有鼻孔,嘴巴,耳朵……都流出了黑血,七窍流血而亡,当真是七窍流血而亡……
苏安槿默然片刻,而后长剑归鞘,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无悲无喜的清明,淡淡道:“我们走吧……”
顾云罗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答道:“嗯。”
不需要再多说任何的话,张由良已经死了,即使苏安槿没有杀他,他幕后的那个人,也会把这笔账算在苏安槿的头上,在未来的某一个时机再把这件事情翻出来大肆渲染。而现在,他们也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询问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以后都会知道的……
刚刚情急之下,为了以防万一,江游陵先带着秦芷歌离开了马车,悄悄从旁边的林子里离开,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多远。苏安槿和顾云罗不再看马车旁倒下一地的黑衣人,也不再看躺在地上黑血在身边集聚了一大滩的张由良,径直往树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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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槿和顾云罗出现在江游陵面前的时候,他正一脸哀叹的看着靠在树上闭着眼睛的秦芷歌,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时,继续一脸哀叹……
苏安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把你怎么了?”
江游陵一副被人抛弃了的小媳妇样子,说道:“还能怎么样,我说你就不能给我安排点好点的活儿吗?你是不知道这个秦芷歌有多沉,老子差点被她压死!”
然后又埋怨道:“沉就沉吧,还说自己体力不行,我还用轻功带着她呢,没多久就说自己体虚得要死了,就要靠着树歇会儿,否则我们哪有那么容易被你们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