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图肯哐哐地砸着房门,急声大吼:“格格速醒!格格速醒!青台峪有埋伏,定边军趁夜偷袭,我军危在旦夕!”
薛度的三百铁甲,打开了南门。然后一百人留守,其余二百甲士一分为二,顺着城墙向其他城门攻去。东门城楼的建州勇士,飞箭如雨,一支支准确无误地扎在定边军身上,威力十足的破甲箭簇却透不过定边军的三重重甲。顶在最前面的定边军,被飞箭划开了锁子甲,透入厚厚的胸甲,然后停在棉甲内的钢片上,再也无能为力。
定边军士卒低着头,举着盾牌一拥而上,冒着白烟的手雷,如冰雹般砸落,瞬间空中开花,将藏身门楼后的鞑子炸得死伤不断,箭雨停滞。
冲过鞑子弓箭阻拦的定边军,分成两排躲在内外城墙边上,为的十来个拧开手雷,数了三个数便纷纷扔进了东门楼,在轰然连续的巨响中一冲而入。
恩特和谟胸前飞溅着血液,嘶吼着挥舞着巨斧和其他幸存的同袍扑了上来。定边军的弩箭齐,其后的明军将一个个掐着时间的手雷仍在鞑子身后,将冲上来的鞑子打得稀疏不堪。
恩特和谟忽然纵身一窜,在地上滚动而来,刚至定边军身边扬起巨斧就砍。刚刚将一个定边军士卒从腰间砍断,一簇箭矢就透胸而入,将恩特和谟定在地上。
剩余的鞑子一齐扔出短斧,飞舞旋转着切入定边军阵型,将前排的将士尽数砍倒。薛度一声大喝:“手雷!”
手雷刚刚扔出,八旗豪勇纷纷抬起地上的死尸,对着手雷挡了过去,一阵爆炸分裂的铁片,大半射入死尸,只有边缘的两个鞑子惨叫着倒下。
幸存的二十余个女真勇士趁机杀了上来,重剑砍刀横扫,将定边军杀得连连后退,被逼退出了门楼。鞑子却不出去,躲在门楼后面引弓就射,连珠箭如雨,直射面门,将数个强攻的定边军士卒尽数射杀。
薛度心疼之下忽然清醒过来,偷袭南门的轻松让自己昏了头脑,竟然得陇望蜀,试图趁势一举而下东门。连忙高声喝退麾下,在盾牌的掩护下,弩箭和手雷齐压制敌军弓箭,同时将小炮向前传递,立即瞄准开火。
燧的小炮,弹丸如同核桃大小,在火药的推力下,呼啸着射出,在不及躲闪的鞑子身上留下一个个血洞,四门小炮一之威竟然消灭了八个勇不可敌的鞑子。
建州守军乱作一团,十余个手雷趁机而入,朵朵火花乍现,在半空中出死亡的轰响,四五个鞑子跪倒,吐血而亡。
北门上的八音脸色青白,怒视着在青台峪各处肆虐的定边军,双眼圆睁,怒火冲天。大开的南门外杀声已近,东西门楼正在铁血厮杀,麾下雄师被阻于校场方向和中央大街,既不能抢得战马,也不能与自己会合。火箭齐飞,炸声四起,火焰凶猛,枪炮隆隆,八音不敢想象麾下勇士的伤亡,只知道每耽误一刻,便是十人百人的鲜血。
八音对格图肯喝道:“开北门,召哈季兰的蒙古军入城,与定边军死战。号角传令镶黄旗撤向北门,我自领军接应!”
青台峪火光刚起,城外的蒙古军队便被惊动,在将领的呼喝下纷纷起身,着甲上马,聚集列阵。哈季兰挥刀怒吼,就要杀向青台峪救援,瑚图里的信使终于匆匆而至。
终于见到友军的十余个信使滚落战马,未等上前搀扶,战马就嘶鸣着倒地不起。一个信使认识哈季兰,嘶声喊道:“青台峪有地道火药,速救格格,瑚图里大人尽起大军,就在后面!定边军哨探也在冲阵报信,速速拦阻!”
哈季兰听得心神大振,连忙喝道:“噶卢岱,我没有多余兵力给你,大军入城救援格格,你带百骑向东拦阻明军可能的哨探。长生天庇佑,也许咱们能反败为胜,一举全歼定边军!”
噶卢岱领命,招呼着百骑而去,哈季兰大喝:“三军听令,吹动号角,招呼游骑哨探锁定定边军主力,其余人随我杀入青台峪,增援格格!出!”
青台峪爆声不断,火光冲天,沈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麾下兴奋不已的铁甲横流,沈重拔刀高喝:“李晟偷袭得手,全歼八音在此一举。趁敌病要敌命,想占便宜的就跟我上,定边军,南门,杀!”
沈重一声令下,二千五百铁骑不再掩饰行藏,铁骑奔流,一泻千里,直冲敞开的南门。一里内埋伏的蒙古哨探,纷纷惊慌嚎叫,四散奔逃。
三百六十步一里,瞬间可至,铁骑奔腾,五骑一排,如同鼓动的大江,络绎穿过,山呼海啸,地动天摇。
伤亡惨重的镶黄旗勇士唯令是从,不顾死伤一心奔北;李晟二十个百人队火力全开,杀声震天;八音的五百铁骑杀向中央大街,意欲收拢残军,决死一战;沈重率二千五百生力军攻入青台峪南门,试图一举而下尽灭苍狼;哈季兰两千轻骑转向北门,滚滚而入,直追八音。一场惊天动地、生死存亡的万人混战就要拉开铁血帷幕,建州豪勇困兽而斗,定边军得势不让,大地为凭,苍天可证,中华男儿,热血激昂,愿赴国难,肯死疆场,补天就难,北射天狼。
瑚图里一万四千铁骑,十四个千人队纵马驰骋,第一波已至青台峪十五里,火龙凶猛,万丈光芒。
青台峪东一里,十二个亡命徒相拥而别,六路穿插,生死成败,挽救危亡,试看谁是英豪!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