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个疑惑不解、三观尽毁的川浙男儿,王越彬笑道:“别郁闷,见多了就习惯了,等习惯了,你们也就和他们一个熊样。”
一个浙兵基层将领,犹豫着问道:“王大人,定边军的士卒敢公然辱骂主将,大人们也不制裁,沈监军也不生气?”
王越彬目中透出骄傲,脸上却是鄙夷地挪揄道:“沈监军?哈哈,咱沈大人做事一向不大靠谱。至于定边军,知道定边军起家的老骑兵营吧,那就是土匪流氓兵痞的代称。你们还没见过我定边军议事,往往是咱沈大人军令一下,便嘘声四起,要么抵抗不从,要么诉苦委屈,要么拍案大骂,好几次让沈大人灰头土脸、溜之大吉。”
那浙兵将领吐着舌头说道:“沈大人心胸竟然如此宽广,竟无半点名帅脾气?”
王越彬坏笑道:“咱沈大人自然大度包容,心眼儿比针眼儿大多了。所以诸位将军闹腾完,立即后悔认错,苦苦求饶。沈大人心情好的时候,最多折腾他们几次,若是心情不好,没一个月,他们就别想好过。”
一个石柱将校摇头道:“这般领兵,岂不耽误了军令?”
王越彬肃容道:“非也,大人军令、定边军军法、战时制度,乃是我定边军根本,丝毫不可动摇。哪怕大人让我们去死,我们也会一边大骂着大人的祖宗八代,一边毫不犹豫地把命交给大人。”
说笑间,川浙军行至码头,便再次目瞪口呆。
海阔天空下,规模宏大的码头,一百余条战船依次排开,七百料、八百料、九百料、一千料以上的战船,如同小山一般高,密密麻麻封锁着一片水域。船头船尾的火炮,铁甲肃立的勇士,高高飘扬的军旗,远海处迎风破浪的四艘巨大战舰,船身上二十门黑黝黝的炮管,肃杀之意覆盖天地,咄咄逼人。
王越彬回头对川浙勇士傲然说道:“这就是我定边军水师,纵横四海的水上强军。”
四艘二千料的巨舰,三根巨大的立桅上,九面大帆迎风鼓起,带动着庞然巨物般的战舰,慢慢启动,逐渐加速,破开水浪,飞掠而行。在四艘战舰后方,百余条战船错位排布,就像南飞雁群的一半儿队形,在风帆和船桨的力量下,快速追赶。
定边军水师的舰队,如同长长得蛟龙,在碧蓝的海面上,划出宽大的白线。无视滔天巨浪,碾碎重重波涛,任由川浙豪杰吐得天昏地暗,飞向远方模糊可见的陆地,须弥岛。
百步的甲板,尾各有一个可转动的炮台,前后左右均匀分布着四门巨大的弗朗机火炮。指挥舱、休息仓高大舒适,海面视界良好。甲板下第一层堆满了定装火药箱和炮弹箱,两面船体上各有二十个圆形射孔,依次排着二十门火炮。火炮下面是铁制的轨道,两条粗铁链将铁轨和火炮连在一起,用于消减火炮释放时的反推力。
再往下,就是水军休息仓和储物仓。储物仓内应有尽有,以标准化的箱子和铁桶为储物工具,整整齐齐堆满了各种物资。蜂巢一般的休息仓,不大的空间却舒适齐备,从上下的梯子到物品存放,都一一合理固定。左右安装了二十排整齐的巨大船桨,船桨中间是一个个特制座椅和脚踏,船尾安装了尾舵,连接尾舵的巨大推杆需要至少十人。
蒋海山如同一个猴子,上下乱窜,前后指引,将远战、近战、攻守等水师战术,卖弄地讲了个够。
陈策、童仲揆等人忍着恶心,不辞辛苦的一一察看了军舰各处,认真听着蒋海山的讲解,听到最后不由一齐吸气骇然。
想着追击时船的炮台,撤退时船尾的炮台,战舰交错时两侧船体的二十门火炮,撞船近战时如同小炮一般的火铳,还有定边军定制的火箭、手雷,以及专为海军研的水雷和猛火油水枪,这简直就是敌人的噩梦。
蒋海山最后得意地咆哮道:“现在只有四艘,老子却花了巨资,将广东、福建、浙江船厂的所有木料全部买了过来,未来的定边军水师,至少要有五十艘!”
终于回到甲班上吐了个干净的陈策等人,望着越来越近的须弥岛,对须弥岛上的一切更加好奇。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