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可以?你定边军辛苦筹划,费力布局,眼见成功在即,就不敢拼死赌上一赌,这可是一战而定天下的大好良机。沈东海攻伐建州,死守辽阳,克复辽沈,哪一战不曾战果辉煌,岂会不战而逃?”
“殿下,入建州我们跑了,守辽阳留有密道,克复辽沈之后,我们不是也没有死守,而是跑到了铁山。殿下,我定边军从不死战,既不硬攻,也不死守,既然攻之不下,援军又陆续而来,若不想全军覆没,自然远走高飞。”
“哈哈,那吾赢了,你定边军白白忙活了一场,还是被本王逼退逃遁。”
“可是京师毁了啊!外城烧光了,内城烧得差不多了,三路援军死伤惨重,京师百姓伤亡殆尽,全城财富皆被劫掠一空,何必非要和皇城过不去,保住性命待机再来就是。”
“哎呦,我的京师!陛下,您别得意,这可是您的江山!定边军的手段如此恶毒无耻,他们到底是军队还是土匪?东海呢,不是说今天就能放出来么,本王倒要问问他,这就是他带出来的百战强军,雄视劲旅?依本王所见,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浑水摸鱼的流寇,亏他沈东海还有脸自称名帅!”
军帐之外,瞧着对自己一脸挪揄神情的魏忠贤,沈重摇头哀叹,丢人啊,丢人丢到极点,还是在天子和未来天子面前丢尽颜面。定边军上上下下七千土匪,你们就不知道内敛一些么,要知有些事情可以做,但千万不能明着做,更不能明着说。而吴天武、李晟、铁毅这些兔崽子,不仅做了,而且说了,更让沈重无法容忍的是,他们居然得意洋洋地的臭显摆,这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沈重一掀门帘,快步走进大帐,先给朱由检惭愧地深施一礼,然后扑通跪在朱由校面前,以愧杀忠良、气死贤臣地大无畏气概,对当今天子朱由校高声悲呼:“草民力请天子回宫,草民这就领着这些土匪强盗远赴万里,替您去祸祸海外的藩国和西洋。银子没问题,粮食没问题。你就是要草民赴死都没问题,草民只求陛下,别再折腾胡闹了,您还是赶快走吧。”
朱由校当然不肯走。喝令魏忠贤犒赏三军,以隆重的烧烤大宴,用无数堆熊熊篝火,为沈重和定边军送行,言明务必一醉方休。一口口烤肉。一杯杯美酒,沈重顶着朱由检轻蔑的目光,勉为其难陪着朱由校胡闹。
从红毛番讲到了西班牙、葡萄牙以及“海上马车夫”荷兰,从非洲的奴隶贩运到钻石金矿,从美洲的万里沃土到金山银海。还有倭国的幕府诸侯和石见银山,大洋洲的铁矿和袋鼠,富裕的印度恒河文明、伟大的阿拉伯文化。
在沈重巧如舌簧的煽动下,朱由校再次贪婪沉迷,朱由检终于意动神摇,这四海的蛮荒之地。竟然隐藏着如此众多的财富,等着煌煌大明的探索和获取。伟大的梦想,壮丽的征途,而大明已然觉醒,沈重和定边军就是煌煌天朝,走出千年大陆伸向四海的第一支力量。
分别的时候,朱由校醉眼迷离,拍着沈重不舍道:“好好珍重,活着回来,这么好玩的事情朕却享受不了。你小子可千万不要乐不思蜀啊。要知道除了信王,朕视你如手足至交,等你功成归朝,朕必以王公酬劳。”
朱由检愕然看着天子。摇摇头对沈重苦笑道:“虽是蛮荒亦是王土,虽是蛮夷亦是子民,东海当行王道经营四海,当以仁义再造新军。等你们功成归国,那定边军吗,依本王所见。还是散了吧。”
沈重自是无所不应,一副谦谦君子,温润从容,国之大贤,忠义千古的嘴脸。
朱由校登车而行,忽然醉意上涌,回不舍望向跪送的三军将士,扬声喝道:“定边军威武,何其壮哉!定边军英豪,何其伟哉!男儿自当横行四海,英雄自当踏平天下,吴天武,李晟,铁毅,记住你们与朕拜把子时立下的誓言,为朕劫尽四海财富,抢光天下美女,朕心永在定边,定边永为御林,朕必以爵禄待勇士回归!”
朱由检摇头哀叹,沈重彻底没脸,这尼玛就是大明的天子。
朱由校深情地望着沈重,高声嘱咐道:“东海,勿要顾忌,定边军很好,这才是朕的虎狼。放手去抢吧,以前这是你的梦想,现在却是朕的意志,切切牢记,你只是定边军的二当家,朕才是定边军的强盗头子!”
定边军喜极而泣,山呼万岁,送走了天启皇帝和信王殿下。沈重看着远去的车架,忽然回头冲躲躲闪闪的吴天武冷笑道:“吴天武,这一个多月玩得可还快活?”
吴天武瑟瑟答道:“伯爷,不,大人,不,大当家的,小的这不也是为了定边军吗,咱们日后若想立身,自然要和天子搞好关系不是?”
沈重勃然大怒,上前就是一脚,指着哀嚎的吴天武还有想悄悄躲避的李晟、铁毅,高声怒骂:“放屁!老子辛辛苦苦筹划,委委屈屈坐牢,又当戏子又当小人,才把你们这些杂碎变成天下敬仰的英雄豪杰。可是你们一个个他娘的都不争气,你们是陪着天子胡闹吗,简直就是帮着东林抹黑定边军的荣誉。瞧瞧永定门外的百姓,你觉得如今在他们心里,你们是百战强军还是强盗土匪?”
瞧着麾下这群败家玩意,沈重愤怒咆哮道:“固安立誓,辱及定边军荣耀当如何?”
三人低头偷瞥这沈重答道:“一齐扁之!。”
沈重冷笑道:“想得美,老子可没劲儿扇七千下耳光。不是精力旺盛么,不是牛气冲天么,好得很,都给老子围着校场跑圈,没累死之前都不许停!”
温子怡透过军帐缝隙,打量着跑了一宿的七千游魂,不由噗嗤一笑,转头对沈重笑道:“重哥,你准备何时启程?”(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