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燝立即惊喜道:“那阁老为何不趁机奏报天子,让天子恶了沈重,治他谋反之罪。”
叶向高哑然失笑,对刘一燝摇头说道:“老夫才知,时机已过,而且冯佺会为此作证吗?”
刘一燝疑惑问道:“那他为何要故意泄露给阁老,这不仅得罪了沈东海,也背叛了齐党。”
叶向高冷哼道:“齐党的目的乃是山东民田,如今白莲教已然反叛,平乱乃是早晚的事,等朝廷治罪叛民,那土地自然落在山东士绅手里,何须再讨好沈东海?”
刘一燝点头冷笑道:“所以他故意泄露,偏又不留口实置身事外,便是撇清关系,希望咱们和沈重斗得死去活来,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叶向高笑道:“我东林依然势大,他们不敢硬敌,便希望咱们和沈东海杀得两败俱伤,他们得地又得势,当真是打得好算盘,只不过不知魏忠贤在其中有没有手脚。”
刘一燝笑道:“看来他们既忌惮东林,也忌惮沈东海啊。”
叶向高笑道:“所以老夫今日与沈东海言和了,不仅提醒他小心齐党,也暗示他定边军内有奸细,想来他定然已经弥补。故老夫今日,便是来此为沈东海做说客的。”
刘一燝噗嗤笑道:“阁老这是什么意思?”
叶向高笑道:“东林说是一体,其实也是两派,江南诸公为利,季晦和左光斗、杨涟诸公便是为国了。老夫希望你们不要再对沈重出手,并暂时偃旗息鼓勿与阉党决战,如此老夫转圜之下,或许还能让天子转变心意,最次亦能左右制衡,避免东林尽数败亡。”
刘一燝立即摇头道:“阁老善于调和,此次不仅要调和东林与沈重,也要调和东林与阉党吧?”
叶向高笑道:“威海卫的力量日益强大,早晚必是海上巨霸,沈东海又甚得天子信宠,南方既然惹不起,自然想要下注以面对阉党即来的攻势。而且天子虽然决心已下,但也不是不可挽回,只要东林能够暂时退却,没了君权不稳顾虑的天子,帝王心术之下,东林阉党并用,左右制衡的可能性也不小。”
刘一燝冷笑道:“恐怕难如阁老所愿,不说老夫即将下野,就是左光斗、杨涟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也难向奸佞、阉党低头。”
叶向高微怒道:“哪怕搭上整个东林也在所不惜吗?”
刘一燝冷笑道:“阁老可是怕了?”
叶向高点头道:“不错,不仅我怕了,江南也怕了,只有你们还高枕无忧,既低估了阉党,更低估了沈重,不仅对魏忠贤弹劾在即,还对沈重出了南居益这一招。”
刘一燝笑道:“还要感谢阁老相告,再加上挑动民乱这一罪。”
叶向高冷笑道:“冯佺不会出头,定边军那个小卒,老夫也不会交给你们,等沈东海南下平乱,就连半点蛛丝马迹也一干二净,你们如何定人家的罪?”
刘一燝怒道:“阁老,沈东海狼子野心,无法无天,为了破局竟然纵乱山东,祸国殃民,等到日后做大不可收拾,却不知阁老可会后悔?”
叶向高低头苦笑道:“所以我不仅没拦阻南居益任职,也误导天子对沈东海出手了。”(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