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营指挥使,李总兵到!”
“第二舰队指挥使,王总兵到!”
“第三舰队指挥使,田总兵到!”
“第四舰队指挥使,姜总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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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连唱和和一片参见的轰然中,几十个总兵大将昂然而入,趾高气扬穿过跪伏的左右,随后挺胸收腹,按剑四顾,得意洋洋地分列两边,热情洋溢地喧嚣沸腾,等着沈重的到来。
忽然,器乐合鸣,祥和典雅的音律,瞬间就止住了奉天殿的嘈杂,十几个交趾女子摇曳着从两侧而入,其中一个怀抱着一名刚满周岁的婴儿。黄色的蟒袍小而精致,惊恐的双眼滴流乱转,被立于王座旁的宫女抱在怀里,似是被几百人、尤其是下面几十个凶狠的目光,吓得张嘴欲哭,却被惊慌的侍女死死捂住小嘴,不出声音,隐隐挤出一丝丝呜咽。
就在南居益和袁可立对视鄙夷时,忽然会安港内外火炮齐鸣,海上重炮轰轰,港口巨炮隆隆,会安城外炮台怒吼,一时间整个会安如同地动天摇,天雷滚滚。
炮声方停,号角、战鼓、火器便伴着炮声的余音响起,瞬间如同魔咒,在会安内外引起了一片片山呼海啸。声浪冲天,声浪拍地,声浪蹈海,声浪激荡,交趾会安除了杀声,再无杂音。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连续三次持续的杀声一落,奉天殿外的千人齐呼便四面而起:“威武!威武!威武!…”
左右头目一拜一叩,趴伏余地。左右武将横刀怒目,齐呼威武。袁可立瞠目,南居益咋舌,宫娥盈盈下拜,莫王嗷嗷而哭,沈东海白衣而入,缓缓而前。温润从容目光清澈,柔和如水举止大方,只是嘴角似笑不笑,眼睛掠过蛮夷,掠过部将,掠过南居益和袁可立,掠过即将登基的婴儿,透过奉天殿遥视着北方。
当沈重穿过人道,走过文武,登上王座的台阶,也不叫起抱着莫王的宫娥,转身冷冷瞧着堂下数百始终瑟瑟跪倒的头领,满意地点头一笑。
袁可立瞧不上装模作样的沈重,便故意提高音量,对旁边的南居益笑道:“东海气势非凡,王者之风堪比操莽啊。”
南居益十分配合,摇头晃脑笑道:“还好是莫王,而非我朝的献帝。”
沈重自然听得清楚,便朝着袁可立坏笑道:“京师有消息,一好一坏,不知大人先听哪个?”
袁可立没好气道:“先说好的,再说坏的,老夫涵养足够,你小子吓不住我。”
沈重嘻嘻笑道:“七月叶阁老辞官,韩爌代之,十一月逐斥韩爌,朱国桢代之,十二月罢黜朱国桢,顾秉谦代之,中枢已为阉党所掌也。”
袁可立一愣,随后咬牙问道:“好消息又是什么?”
沈重哈哈笑道:“大人辞去登莱,麾下总兵爱将沈有容随即去职,建州趁机欲兵指辽南。天子不许孙承宗管辖铁山,毛文龙仍归登莱,如今已是巡抚总兵不合,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
袁可立气道:“这算什么好消息?”
沈重叹道:“登莱没了大人,两总兵二虎相争,一去职一抗上,辽南又危在旦夕,孙承宗却无力救援,更显得大人不可或缺,想来天子后悔,起复在即矣。”
瞧着得意洋洋的沈重,袁可立忽然笑道:“老夫替你操心台湾,想来你还不知台湾消息,也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东海想先听哪个?”
沈重笑道:“无所谓,便和大人一样,先好后坏吧。”
袁可立哈哈一笑,摇头晃脑说道:“吴家不恨你了。”
沈重愕然道:“大人这是何意?”
袁可立笑道:“南大人以令岳相要挟,逼吴家上下至台湾待嫁,尔却先赴澎湖,后至交趾,一离便是半载有余,老夫可没少听吴大人抱怨,听说令岳母和吴家千金早已愤怒,准备回去便教训你。可是老夫离台之时,吴家已经不恨你了。”
沈重心里早对吴芳晴惭愧,此时更听得莫名其妙,便插口问道:“可是大人说和所致?却不知那坏消息又是什么?”
袁可立老奸巨猾笑道:“你媳妇没了。”
沈重惊呼道:“你胡说什么?”
袁可立哈哈笑道:“令岳老母病故,消息刚入台湾,吴家女眷已经赶赴乡里奔丧,便是你老泰山也丁忧在即。所以你一年内不仅没了媳妇,连泉州的靠山也没了。”
看着笑得东歪西倒的南居益和袁可立,沈重悲愤交加,将气直接撒在了安南蛮夷身上。
于是沈重气急败坏喊道:“把这熊玩意给老子抱一边去,尔等蛮夷都他娘的起来,老老实实听老子训话!”
袁可立凑过头去,低声对南居益笑道:“王者之风不复矣,该咱们装腔作势了,让蛮夷好好瞧清楚了,沈东海不过是海匪,你我才是朝廷重臣,代表着上国风范!”
南居益哈哈笑道:“斯言大善也!”(未完待续。)
PS:上传吃饭,晚上加班,今日只此一章。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