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作主的那天,除非太后死了。可是,如今太后还不到五十岁,生龙活虎得很。如果她像了武则天那样活了八十多岁,那我岂不是要等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后,我已是一个白头苍苍的老太婆,到时候我就是没死,半只脚也踩进了棺材里,拐着拐杖上门去找你,你也不屑一顾。”
冯妙莲说的,何尝又不是?
拓跋宏一时之间,也无语。
其实他很想说:“到时候,你就是一个白头苍苍的老太婆,你就是拐着拐杖,我也爱你。”——到底,还是没说。
说再多的诺言也是没用。
所谓的诺言,不过是被装饰了的谎言。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事,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么样子,何况,漫长的几十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诺言也会终成空话,什么天荒地老,海誓山盟,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堆?
此时此刻,太阳落进了西山,夕阳在天的那边,散发着一片绝望而艳丽的金色,晚霞一点点地退去,然后一点点的消息,再然后,便没了踪影。
天地间,很快便变成了银灰色,夜色一点点地来临,远处的乳白的炊烟,还有天边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近来天气变化无常。
太阳下山后,天色变得异常阴沉。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压了下来,空气莫名的闷热,稠乎乎的好像凝住了,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似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双二走了过来,小心翼翼说:“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拓跋宏“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