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眼里灵活的小丫头大声报了句:“纪云师太来了。”
片刻,便有人打帘走了出来,笑着迎上来:“奴婢给师太问安,夫人早就候着了,就等师太进去喝杯茶呢。”
叶清溪暗暗打量起这人来,这姑娘家约莫二十来岁,细细的柳叶眉,狭长的丹凤眼,微薄的红唇,虽然很是好看,可瞧着却显得有些刻薄。
纪云点了点头,走进了正屋,叶清溪跟着走进去,结果一踏进房门,叶清溪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如今已是盛夏,本就炎热,而这屋里竟然还比外头的温度高了许多,加上飘入鼻端的浓浓药香,让叶清溪觉得很不舒服。
纪云却像是对此一无所觉,直接进了里屋,叶清溪稍稍打量了一下外间的布置,便跟了进去,就见纪云正和一位躺在榻上的女子说着话。
“夫人还当以身子为重,不可多思多虑,若是真伤了身子,那可是得不偿失。”纪云师太满面担忧。
床上女子勉强坐起身来,叫下人搬了张太师椅来,纪云几番推让,这才坐下。
叶清溪立在纪云身后,却是暗暗称奇,说起来在这个世界,规矩真不是一般的多,就连落座的凳子也有诸多区别,下人和主子,客人和主人,男子和女子都有不同,而这位赵二夫人竟然让下人给纪云搬了太师椅来,显然是极为重视这位客人的。
纪云落座后,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三奶奶因难产离世,贫尼知晓二夫人定然心中悲痛,只是逝者已逝,二夫人还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赵二夫人闻言,神色中便流露出几分悲凉,只是叶清溪总觉得这悲凉之中还透着些旁的情绪:“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
说着,便要抹泪,纪云神色也是严肃得很,一时间屋里头显得有些沉闷。
“夫人可莫要再哭了,往日夫人可没少疼三奶奶,出了事夫人自然也是最难过的,可大夫也说了,夫人如今的身子,最是忌讳大喜大悲,夫人还当以身子为重,”先前出去迎了几人进来的那丫头忙走上前来,又对纪云道,“师太也别伤心,不然夫人是要自责的。”
纪云连连点头,顺势道:“彩云姑娘说的正是,还是夫人的身子最要紧,就算是为了小少爷,夫人也该多保重自个儿才是。”
原来这个略显刻薄的女孩名叫彩云。
“是呀,若是安哥儿出了什么岔子,可叫我怎么活啊!”赵二太太颇为怅然地叹了口气。
叶清溪在一旁听了这些话,才大概弄明白其中的一些事,大概这次的法事就是为了超度这位因难产而亡的赵三奶奶,而面前这位赵二夫人则是赵三奶奶的婆婆,至于赵三奶奶生下的孩子就叫做安哥儿。
纪云叹息着安慰:“小少爷定是个多福之人,夫人不必担心,待会儿贫尼愿为小少爷祈福,保佑小少爷……”
只是话没说完,外头便匆忙走进来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说着“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