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华马车行至在林间道路中央,在马车后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一道紫色的女子身影侧出半面身子,目光一直望着渐渐远去马车,右手中持着的峨眉刺在阳光下闪烁出刺目的光辉。
宽敞明亮的马车里,言子玉依靠在软榻上,眼睛闪着琉璃的光芒,向坐在一旁的玄衣女子问道:“你嫂嫂得了什么病?”
楚宫央道:“不是病,是中了毒。”
“哦,那是什么毒?”
楚宫央看着他道:“七日消魂散,不过,她已经服了虎狼草。”
言子玉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不明生物加白痴,她都不早些问问自己能否解了这毒,便先为自己做起事来,她就不怕到头了一场空?
“那我要是救不了呢?”言子玉试着问道。
楚宫央这才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事情,是啊,要是他解不了此毒该怎么办呐?她直愣愣的瞅着言子玉,半天没说出话来。
言子玉颇有意味儿的笑了,楚宫央看出这家伙是在唬弄自己,于是板起脸来道:“你要是救不了,我就杀了你!然后再在草原上随便挖个坑儿,保证让你入土为安!”
言子玉食指卷起一缕头发,装出很认真的模样点点头:“嗯,算你有良心,没让爷暴尸荒野。”
楚宫央扬扬脑袋,简单的马尾辫儿随之晃动,配上俏媚的瓜子脸,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气韵。
言子玉一股疲倦之意袭来,便忍不住眼皮沉重,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途,楚宫央也有点儿困了,可是马车上唯一的软榻被言子玉霸占了,楚宫央只好掀开窗帘儿瞧着沿途景色。
又赶至半个时辰的路程,楚宫央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不经意间一撇头,见言子玉那厮依靠在软榻上竟沉沉的睡着了,他呼吸细细平稳,容颜安静宁和,月牙儿般的睫毛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路上偶有的颠簸竟也没震醒他。
属猪的吧!
楚宫央白他一眼,可却忽然看到他的额头上泛出几颗热汗,其时已经入夏,这中南地区又恰是炎热之际,楚宫央将窗帘儿卷起来,让细风进入马车,不至于那么闷热。
她看着言子玉,脑海里忽然出现那敖包上静静熟睡的白衣少年,楚宫央凑近过去仔细瞧着,可时间已经过去九年了,哪里还能看出当年的少年模样来。
楚宫央略微的有些失望,却还是掏出手帕,想将他额头上的那几颗晶莹水珠擦去,可没想到,刚一碰到他的额头,手腕处就传来一股剧痛。
“哎,哎呀...”楚宫央忍不住叫了两声,言子玉看清眼前之人,才松了手,可脸色却阴狠下来,楚宫央捂着被言子玉紧攥而勒出红印的手腕嘴里不停埋怨:“干什么啊!我就想给你擦擦汗,你还以为我偷袭你啊!不识好人心!防备心怎么那么重!”
言子玉却问道:“我睡着了?”
楚宫央没好脸色:“你睡着了和没睡着有什么区别啊!谁还敢伤你啊!”
言子玉脸有愠色,但嘴上却不肯说一句道歉的话,只是心中不禁纳闷,他向来不会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睡着,怎么今日竟睡了大半个时辰?虽然觉得奇怪,但不知为何,和这姓楚的在一起竟是从未有过的放松、踏实。
他将目光望向窗外,和煦温暖的风吹拂过面,舒适而且惬意,但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他和她,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
金色的阳光洒在树叶上,将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路过至一处林间客栈时,言子玉突然对外面的车夫道:“停车吧,今晚我们在这儿住。”
车夫愣住了:“公子,这天色还早着呢,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镇子上,到时候再住客栈不是更好。”
楚宫央也道:“就是嘛!这太阳还没下山呢,去到镇子里住好的客栈,你放心,住宿费我全包!”然后对车夫道:“别听他的,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