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事啊?”楚宫央急忙问道。
那人不堪说出口,可无奈楚宫央好奇心上来,非要听上一听,于是只得委婉的给她讲:“传闻晏国人大多相貌俊美,而言子玉更是袭承其母亲,也就是晏皇后连氏的美貌,自小便生的资貌出众,晏国覆亡后,宇文安看中了言子玉,逼晏皇晏后要以晏国所有皇室贵族的性命,以及晏国三万殉葬奴的性命换言子玉一人,晏皇晏后自是不答应,那些晏国的其他皇室,也就是言子玉的叔父皇婶,为了保其性命,生生逼死了晏皇晏后,将那时只有十一岁的言子玉亲手送给了宇文安,做,做娈宠。”
楚宫央的心犹如被巨石所覆,压得她沉重的难以喘息,放在桌下腿上的手不禁死死抓着裙摆,她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刚刚听到的那血淋淋的残忍真相。
众人见她神情异常,便关切道:“大人,你怎么了?”
楚宫央回过神来:“啊,没事。”
其余人见楚宫央没什么大碍,便玩笑道:“大人虽是大人,可毕竟是个女孩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肯定是吓到了。”
楚宫央才不服别人这样说她,于是强辩道:“我才没吓到呢,我只是感觉,他也,很可怜呐,这事毕竟不是他能左右的。”
她说的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仿佛都是在她心上剜一刀,风阿六道:“他有什么可怜的!既然不愿意做,大可一刀抹了脖子,说到底,还不是贪生怕死。”
楚宫央心中一沉,一刀抹了脖子固然容易,可要置晏国数万百姓和皇室族人于何地!他自己死了不要紧,他这边一自裁,宇文安立刻下旨要了晏国百姓的性命!
可看看周围的人一脸的漠然,楚宫央暗叹一口气,他们哪里会理解这些呢。
脑海里还都是那如天神般圣洁男子执箫吹曲的一幕,那样如神仙般的人物,那个被龙池县百姓所仰慕的神医,居然有着这样令人不堪的过去,楚宫央此刻才明白,他为何要戴上面具,隐姓埋名,在晏国遗民眼中,他们的太子是他们的耻辱吧!
那凄清箫音中的流露的感情,是对故国、对亲人深深的思念,楚宫央这才感觉到,以前她根本没有听懂他的箫声,又怎会明白他的心呢。
没有一丝一毫的念想...
国破家亡,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沦为他人掌中玩物,忍受着他人不齿的鄙夷目光,碌碌终日,独自走在复仇的血腥之路上,盗玉瓶,破坏哈云与冀国的结盟,原来,原来...
是这样。
楚宫央此刻犹如身处冰湖寒潭之中,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每一处毛孔,都被冰冷的水浸泡着,那个孤傲的背影,那凄怨的箫音,她懂了,可懂了能怎样,她是楚宫央,她无法走近他的身边,她和他一样的满身罪孽...
“你们跟她说什么呢!宫央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们说这些...不健康的事给她!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霍飞尘从背后呵斥道。
众人一股脑的全部散了,霍飞尘和尤允承坐下来:“宫央。”
楚宫央抬起眼眸看看二人,霍飞尘道:“别听那些龟儿子瞎说,都是道听途说的市井传闻,没有任何根据。”
楚宫央站起身,摆了摆手:“我就当一乐儿听!我才没信呢。”
霍飞尘也站起来:“行了,少跟他们胡扯,走,回去休息休息。”说着,揽着楚宫央的肩膀,极为哥们儿的将她带回营帐。
楚宫央躺到床榻上,霍飞尘和尤允承离开后,脑袋里都是刚刚的事,一片混乱,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