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啊,不是有人冲上来了吗?”晃了晃桌子,夜凌郗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言离忧非常不愿相信自己的好姐妹有撇桌子打人的诡异想法,可惜当房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只能默许夜凌郗看似粗暴可怕的举动——房门是由外向内被撞开的,最先冲进房内的人本来颇有些沾沾自喜,却在看到屋内情况时满脸死灰,一声惨叫后撞在身后同伙身上一起横飞出去。
当然,飞出去的还有桌子。
“凌郗,有时间买把小巧方便又趁手的武器吧,我出钱。”看着夜凌郗冲到门口再次拎起松散欲碎的桌子,言离忧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夜凌郗单手撸起袖子,神情严肃地看着地上几个痛苦低吟的敌人:“太麻烦,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呗,这不是挺趁手吗?打坏了算他们的,我们又不用赔钱。”
言离忧决定保持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估了三个女人的实力,客栈内外伏击的人竟没有言离忧预想中那么多。前面有夜凌郗挥起方桌左右横抡开路,后面有碧笙长剑飞舞防护,三个人很快冲出客栈,然而外面显然与出路不是同一个概念,在三个人跃到大街上的刹那,又一群身着软甲、装配整齐的士兵从街巷内涌出,迅速将三人团团围住。
“哪位是言离忧言姑娘?我家大人有请,还望言姑娘能跟我们走一趟。”人群之后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拱手,言辞虽客气,语气却十分强硬。
夜凌郗眉梢一挑,砰地将桌子竖直砸在地上:“这里没有盐姑娘只有糖姑娘,你们找错人了!”
布下重兵精心埋伏,对方肯定是摸清了她们三人身份才来的,绝不会轻易罢手。言离忧明白这些人肯定要死缠到底,索性也不否认自己身份,煌承剑在手中一转,雪亮锋芒映出精致面容:“你们家大人是哪位?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在霍斯都国还有朋友?”
“我家大人是谁,言姑娘跟我走一趟自然就会知道。大人吩咐过,只要言姑娘肯赏脸不再闹事,同来的其他朋友我们绝不可擅动,还请几位放下手中兵刃,莫要伤了和气。”
“放屁,是你们先动手的,还不许我们打回去吗?”夜凌郗杏眼一瞪,怒目斜视,“我管你们家大人是哪路货色,想见谁让他自己来请,你们霍斯都帝国粗鲁有不讲理的待客之道,在我们大渊人面前可行不通!”
夜凌郗的性格最是直爽不羁,知道危机重重的异国他乡里绝对不能轻信陌生人,干脆连废话也不肯多说,直接将桌子举过头顶横掷出去。
言离忧眼观六路,见情势不妙只得压低声音道:“周围全都是人,硬闯肯定出不去,只能打起来趁乱走上路了。”
碧笙抬头看看,周围房屋无不是两人左右高的顶棚,怀疑目光毫不掩饰:“我能上去,你们两个行吗?到时候上不去的话就等于把破绽暴露给敌人了。”
以言离忧现在的身手,虽说轻功不怎么太好,但要跳上房顶还是可以的,至于夜凌郗……偏头扫了眼脸色有些苦的结义姐妹,言离忧无声一叹。
戍边军营中说一不二的姑奶奶,打起架来用桌子,骂起人来称老子,横行霸道在一群兵哥哥间毫无问题,可是要跃上房顶就没那么轻松了,毕竟夜凌郗会的是重拳硬脚,真让她来一套中规中矩的套路轻功,简直比登天还难。
“凌郗,你跟紧我。”不着痕迹向夜凌郗身前挪了挪,言离忧尽可能将其保护在身后。不管怎么说,她是温墨情和童如初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加上这身体原本就有的功底,如今身手远在夜凌郗之上,真动起手来少不得要分出三分精力保护——在这个连温墨情都能遇到麻烦的过度,谁知道人群中潜伏者怎样的威胁?让毫无干系的夜凌郗遭遇不测,这种事她是做不出的。
那中年男人见三人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朝旁侧微微颌首,立时有人一阵怪异低语,一排弓弩便直直指来,大有或死或降的威逼之意。
剑拔弩张最是紧张不过,忽然间传来那声响亮呼喝在打破僵局的同时也让言离忧心头一颤,一半是惊讶于重围中竟能有人出手相助,另一半则是被那一声微微吓到,险些掉了煌承剑。
“碧笙姑娘,言姑娘,快躲开!”
由远及近的数道身影在房梁间轻松穿行,看清来人面孔的刹那,言离忧拉着夜凌郗飞速夺向一旁,碧笙也跃至房顶,满眼惊喜无处掩藏。
“公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