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孺冷然回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陌笑道:“既然不是我能要的人,那就会成为旁人所要的人,试问这般,我怎么可能要你走呢?”
柳孺怒目而斥,道:“你好卑鄙!”
苏陌淡然的喝茶,笑道:“来行刺本宫的是你,要杀人的也是你,你被本宫生擒却又说本宫卑鄙,柳大人还当真是可笑,自己作恶多端还不许旁人多嘴,你跟皇上倒是像极了。”
“你休要侮辱皇上!”
柳孺似乎有些失控,苏陌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讽刺的开口道:“柳孺,你自己今日也看到了,皇上到底成了什么样,那当初步步为营,机关算计的皇上已经没有了,他那仅存的一点为国为民的心也被那莫语湉吃了,这几日皇上从户部拿了拿了多少银子,他抢去了多少了民女,你是不是都准备当作看不见了呢?你若是求的荣华富贵,那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跟着他也是可以的,可你不是,你求的是什么,问的是什么?你当初初入仕途的理想是什么?你都忘了!你被那银子,权利迷花了眼,都忘了你自己还姓柳了,也忘了你们一家七十多口被灭门的残局了!柳孺,你给本宫记住,本宫不动你,不是因为动不了,是因为你姓柳,是因为你与那柳亦轩是一脉相承。”
柳孺的脸色全变了。
他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就是皇上也只当他是清苦人家出生的孩子,从未有过半点怀疑。
他是柳家遗落在外的私生子,是那一次灭门之中的幸存者,是柳亦轩的弟弟,是不被皇上惦记的柳家人。
他以为,他能瞒一辈子的。
苏陌看着柳孺的脸色骤变,心里却不觉得舒坦。
这些东西,是她从琉月灏的书上看见的,琉月灏和叶温明只怕都知道他的身份,却从未有一人要来与柳孺相认的。
一来是因为柳亦轩从未说起来过这个弟弟,想来也是不想他参合进来,二来,就是柳孺这人似乎对柳家并不怎么喜欢,换了名字,改了身份,本就不打算跟柳家有任何牵扯了。
苏陌不说,也从来不惦记。
可如今,这柳孺是咄咄逼人。
苏陌这话说的太多,喘息的有些厉害,随后她就坐在了椅子上。
柳孺忽而变得满脸戾气,道:“你是准备拿着我的身份来威胁我吗?”
苏陌觉得这人要是钻到了牛角尖,真是可笑的厉害,就一如当年的叶夙玥。
但凡是说到他们不爱听的,不喜欢的,就会本能的反抗,恨不得把身上的刺全部张开保护自己。
苏陌叹了一口气,道:“本宫无意对你如何,你兄长从不说起你,自然是不想你被牵连进来,他小心翼翼的供你读书,赶考,在外人面前一直装作不认识你,本宫怎么舍得戳穿他?你对柳家人是恨也好,是其他的也罢,都是与本宫无关的,只是本宫还是想提醒一句,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他们是好的,谁更适合这皇位,他们比你们这些大臣清楚。你不服也罢,想杀本宫也罢,都是徒劳的,本宫一人,改变不了这天下的时局,也收买不了天下人的心。你若是无事,就去京城的街头巷尾看看,看看这皇上在百姓心里是何等人物,也顺便看看,本宫这妖后,在百姓口中,是如何的该死。”
苏陌摆摆手,示意几个影卫放开他。
柳孺得了自由,也没走,看着苏陌异常淡然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觉得这么女人,是可敬的。
柳孺问道:“你也知道天下人说你的话不好听?”
苏陌笑道:“一个女人,垂帘听政,皇上又沉迷后宫,不思朝政,这时局,也由不得别人说什么好话,说本宫以色事人是好听的,说本宫是妖孽所变,要毁了这江山,也还算客气的,最多的怕是想要将本宫活活烧死,要道士们斩妖除魔,那才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