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夫从看着自己这边开枝散叶出来的小一辈给自己拜寿,心情倒也是非常欢喜,只拜寿仪式完了之后,花璺韫回过头寻了寻,没看到花绛月的影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这丫头越发的放肆了,连祖母的生日都不来拜寿,这边鞭炮通天响,她还在睡觉不成?”
“休要怪她,休要怪她。”坐在上首的花老夫人连忙笑呵呵的对着花璺韫说道,“那丫头一大早便去了医院了。”
“一大早便去医院?什么事情这般忙,居然忙得连给祖母拜寿的时间都没有?”花璺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在花璺韫看来,花绛月显然是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没有将花府放在眼里。
“我正要去看看呢,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样子。”老夫人却是不恼,笑呵呵的站起来,旁边两个丫鬟连忙扶住老夫人,“那孩子心地善良,知道我今日寿诞,便在医院举办一天免费会诊,当做帮我做的善事。”
“什么?免费会诊?这个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又是谁想出来的花样?怎么一天一个花样,总让人不得安生呢?”花璺韫深深的皱眉。
“这可是好事呢。”花老夫人已经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花璺韫的面前,“一起去看看吧。”
花璺韫不敢拂了老夫人的意思,只得提步跟在老夫人后面往医院的方向走去,走了两边,老夫人停下脚步,扭过去对着后面的四个夫人说道,“你们也一起去瞧瞧吧。”
这样花府一浪淌的人跟在老夫人后面往医院走去。
待走到医院里面,花璺韫和老夫人这才发现,医院大厅早就被挤得个水泄不通,人满为患,竟然比花府那边热闹多了,花璺韫也是奇怪,这个免费会诊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医院每天不都是开门的吗?这些人明明都是病体之躯,怎么就不早点寻医问诊呢?
花璺韫脸上写满了疑惑,今日来的这些人,到底是冲着花神医,还是冲着免费过来的?
“奇怪为何有这般多的人过来,是不是?”花绛月见花老夫人过来,早命一边的秋翦将花府众人领了进去,那边留着几个座位,方坐定,老夫人便对花璺韫问道。
花璺韫点头不语。
“其实你是不知,这世上人儿,好几等人不等呢,像这些人,纵然身有疾患,也只是忍着痛不来医治,一种人,他们是没银两医治,便忍了疼痛,一种人,只能挤几个小钱儿,生怕遇见那不负责任或者医术平平的医生,怕糟蹋了那些银两,还有些人,也有些银两,也看了病,最后银两倒是花掉了,病却没治好,都说,人一旦生病,会拖跨了一个家庭,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错的。”老夫人面色悲怀的看了看站在大厅里被病痛困顿身体的人。
“这是老夫人一心向佛,慈悲为怀,这才做出这场普度众人的法事呢,”大夫人在一边笑着说道,“老夫人终究会修成善果的。”
“我也不要修什么善果,都这般大年纪了,这辈子也算是殚尽洽闻,该吃的该喝的该见识过的,也算是没白走这一遭,现如今,只盼望着你们这些子子孙孙能平平安安的,便也就心满意足了。”老夫人笑着说道。
其余几个夫人又上前恭维了一番,老夫人终究笑着摆手说道,“且不说我了,好好的看着九小姐给病人治病吧。”
大伙这才不再说话,只专心致志的看着花绛月给病人治病抓药。
“你这个疾患,其实并没有大碍,你真的一心想根治?”花绛月淡淡的对着眼前的一个女子说道,女子身材高挑清瘦,头发简单的绾了个髻,只随意斜插了个坠着紫色亮钻的步摇,身上的穿着的是娟纱绣花月华裙,看穿着,倒也不像是没钱看病的人。
“花神医,早在前几天听说今日您会过来寻诊,我一晚上未睡,从卯时排队到现在,就是为了能让您帮我看看,这病,虽然无大碍,终究影响我的生活。”女子见花绛月这般说,忍不住低声哀求道。
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花绛月和这个女人,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话,而且这个女子看上去走路矫健敏捷,肤色略略有些苍白,除了脸上习惯性的皱眉,也没看出来对方哪里还有痛苦,怎么花神医一见对方便说出那般奇怪的话?
“你真的决定要根治?”花绛月淡淡的抬眉,注视着对方,对方刚刚一走近自己,花绛月便闻到对方身上浓馥的香味掩盖的狐臭。
“为了这个,我夫君从来不碰我,我婆婆又说是婚事三年了,鸡生的蛋都会生蛋了,我却还不如一个会生蛋的鸡。”女子脸上悲伤的说道。
“你确定要除去这个味道,只是,不管这个味道是好是坏,毕竟伴随了十几年,真无一丝留恋?更甚至于,如果去除这股异味,身体某些机能也会受到影响,这此,你都不考虑一吗?”花绛月再次问道,见对方肯定的点头,便也跟在后面点了点头,“如此这般,我便是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个狐臭确实困扰你太多时间了,丢了这个羁绊,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会幸福的吧。”
“只求现在快快去了这股异味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女子的患疾不是疼痛,不是难受,只是腋下的那股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