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里面传来了卢高的声音,管家闻声,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这是一间布胃得清雅的书房,墙壁裱了桑皮,窗上有着玻璃,房间内放着一片书架,架上的书籍叠着。
其中大半是在卢高成为兖州都督,有些人送来。
这不是银钱收着会有些麻烦,书籍这事送来也是雅事。
而且卢高本身的确是喜好着读书,尤其是归顺大成后,平日闲暇时候,最喜看书、下棋消遣之事。
窗口现在开着,对着就是书案,上摆着纸笔。
卢高坐在案几后面,手里持着一卷书,正在出神,这时在幽州的狠狈已经完全不见,白皙面孔,浓眉透着一股杀气,就坐着,也显出一种威仪,见管家进来,刚刚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淡淡说:“客人都走了?”
“回老爷的话,都是送走了。”管家垂站立着,说话。
将手里特着的书卷放置到一旁,卢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往日时,这些人来见我,见也见了,可眼下……”
后面的话没有说,管家卢安也是明白。
兖州局面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怕是有些人对兖州念念不忘,有着人手在兖州兴风作浪,这时有些人频繁到访,怕是来探风声……暂时冷冷也好。
不过这话不是卢安能想着,立刻把这念头去掉,见自家老爷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出神,管家等了片刻,就唤了一句:“老爷,快中午了,是不是用膳,我上了一只香德烧鸡。”
卢高出神被惊醒,就抬起头说着:“过会再进的”,这几日再有人来,就说我身体有恙,不能见客……”
“小的明白了。”
“没事的话,就去忙你的吧。”
“诺!”
管家卢安应诺退了出去,走出这一排走廊的时,忽听到身后有着鸽子的叫声。
回头去看,见一只在半空盘旋了一会的信鸽,落了下来,落脚之处,正是老爷书房附近的一个房间。
卢安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走开。
在卢安离开后,房间内一个亲兵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送了进来。
卢高轻轻展开,在上面扫了一遍后,顿时一怔。
“陛下被困?”上面的暗语,第一行内容,卢高自是轻易看懂了,只看到这里,就感觉头顶一盆冷水直浇了下来,立刻脸色煞白。
卢高难以相信的,再次将内容看了几遍,确定无误,大成皇帝的确是受困于洛阳郊区军营。
同样受困,还有陛下率领的七万大军。
卢高坐在自己位置上,心中一片混沌,说不出有什么滋味,眼前的一切,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怔仲良久,才突警觉过来,又连忙取出了一张信笺,这也是今日刚刚收到,送递着消息,是十三司。
上面所写,是十三司关于调查白马港,结果觉胡营空空的事。
这两份情报,实际上说的是一件事,就是胡人瞒天过海,以一支偏师吸引着水师注意力,而绕道渡河,一举逼降洛阳,又对皇帝大军进行夜袭。
当然皇帝宏福,夜袭无果,不过也困在了洛阳附近了。
想明白后,卢高更是怔怔出神,这情报触动着他心里一些隐秘的部分。
“我要怎么样做,才是正确选择呢?”出神许久,卢高沉吟着走到窗前,推开窗,向外望去。
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花园中吹着的风,带着花香。
这时,一丝丝龙气,若隐若现,卢高见得窗外阳光照得花园一片明媚,再远望去,园林山色水景,小桥流水、苍藤古薛……
良久,不禁渭然长叹,说:“可惜啊!”
卢高当兖州都督不过一月,并且兖州陈留郡,还有着正经的布政使虞良博。
虞良博是内阁相之子,从龙最早,素有名望,并且最重要的是,陈留郡至少有一万左右受虞良博指挥的军队。
而兖州五万军,自己旧部只有着万人,别的都是各有大将,平时听令罢了。
并且兖州众郡,都刚刚平定下来,自己却号令不得。
再说,陛下率领都是精兵,眼下虽一时被困,却不会一直处于劣势,并且虎牢关都有重兵把守,而樊流海率兵三万差不多赶到了……
一想起樊流海的三万大军,卢高顿时清醒过来,苦笑下,将一些念头去掉,重新思考着问题。
不管怎么样,既陛下亲率大军在洛阳被困,收到消息的他,就要做出一些反应才成,支援勤王是必须,至于抽调谁的兵力,怎么样安排,还需要他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