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夏人分散至各郡县之后,生活环境有了大变化,甚至一些家庭陷入困境,但少年、孩子的学业却依然被重视,一再被上下呼吁建学,总使馆也曾想方设法,到李虎主政,李虎直接下令,要求但凡有东夏人的郡县,每编必须有一小学,每郡必有一所少学,少年学业有成,归国入大学。
为了先生够用,李虎把自己身边,他行辕编制的人都遣去学堂,并要求,每户每年出五斗细粮,帮助补贴学堂教学、助学的先生,以及家庭贫困的学生,购买刊物和教具。要知道在靖康,五斗细粮在穷人家里,足可做聘女的彩礼,所以每当传到靖康人那儿,靖康人就会问:“谁交呀。”
东夏确实不禁他们入学,只是会出于公平,让想入学的靖康人一样交五斗细粮。
就这样的条件,靖康人脸一下黑了。
但东夏人却家家都交,家里没有人读书,读书的在国内,也一样交,一些富裕的家庭还大手笔捐助,开口就是银两多少。
在易县,李虎也捐了,而且是拿他自己的薪水捐的。
他以李二蛋的身份从军作战,战功赫赫,已是高爵,加上官职俸禄,宗族上分拨的钱物,就算没有石场,没有掌握大量国家的钱,不能调动私庄田产,也一样不缺钱花,总使馆拿出来给他多少,他就捐出去多少,虽然最后会被统筹走,放到官庄去,但在地方上,整个易县都知道,李虎捐了五千多两。
他们还知道,李虎还在郡里和人一起办学,捐了上万两。
所以李虎说让石场里的人上学,学堂又没有让他们家庭出五斗细粮,人都以为他们东家捐的多,顺带给石工带来的便利。就这样,五、六岁捡粪,七、八岁割草放羊,十岁以上孩子就半劳力的靖康家庭,依然不大肯放孩子去上学,要让孩子去上,也是想让东家知道自己听他的话。
不管怎样,县城官学荒草满院,新建的学堂欣欣向荣。
房舍盖起来,又高又大,还被涂上颜色,玩闹的场地圈起来,甚至连马棚马场都有,被栅栏钉起来,购来马匹开骑术课。
没有靖康孩子不羡慕地盯着。
里头上了学的,初去时,一下学回家,一见父母,一与伙伴们在一起,就激动地说:“我们学堂里给骑马呢。”
他父母就开始后悔,说:“让读圣人书呢,却教骑马,要是有钱,买了马谁不会骑么。唉。交了细粮,原来都买马去了。”
再过两天,孩子又兴奋,下学后,一溜烟跑着回家,给爹娘看手里拿的木头块儿,大声告诉说:“看。学堂让学凿木头。”
再过几天,则是打绳扣。
有些财主家就火了,家里不缺钱呀,孩子要去读圣人言,入官学,出仕做官,怎么尽学一些泥腿子学的东西?上完学堂骑马乱跑,上完学,学做木匠活?上完学,扣绳结装大车?干脆领回家,先生还得上门劝。
李虎最近一直在外奔波,身边的都没有去看过,更不要说州内其它地方新办的学堂,带着给杨燕燕去看个好玩,早饭吃完,就去了。
他才不管石敬孙说什么呢,今天什么时候,会不会真带兵或者派兵过来。
石敬孙除非是想拆掉刘氏对他的支持,闹个兄弟失和,否则他自己下了套,就得他自己想办法拆解。
他若无其事,目光渐渐柔和,想知道这里的学堂和家乡的学堂是否建得一样。他没去过,杨燕燕去过,一路兴奋地说:“李虎,李虎。海塞尔就是被学堂聘走的了,一天到晚和孩子们玩,还能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