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晴微微惊诧于这个张其峰的直言相告,但是转念又想,这个人必定还有别的目的,挺狡猾的,没有让她有说谎的机会,免得拆囱言,彼此伤和气,以后的话就没法开口,意识到这一点她便没再说话,只点点头。
这些事是没办法否认的,别说张其峰在包子铺附近打听过,就说四喜,只要稍微审问一下四喜,四喜绝对守不住秘密。
张其峰又道:“我还打听到姑娘应该是随着虎威镖局的镖队出发去琼州,而虎威镖局的镖队在出城不久就被山贼所劫,不知道姑娘有何解释?”
苏宜晴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尽量平静说道:“我的确跟着镖队所护送的彭家女眷一起被山贼所挟持,只因机缘巧合,多年之前跟其中一名山贼有过一面之缘,他便放了我。”
张其峰点头道:“据我所知,山贼一向有自己的规矩,能放了两位姑娘,想必这一面之缘并不浅吧?”
“只看个人怎么看了,有些人信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有些人则觉得大恩容易成仇。”苏宜晴想了一想,叹道,“过去的事我不想要多提,将军在如此大敌当前的时刻,为何会有如此闲心意志追问一个女子的过往?”
张其峰严肃道:“正是因为如此大敌当前,才要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苏宜晴道:“我已经回答了,将军还要追根究底,挖出别人不想要诉说的往事,未免太强人所难。”
这个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同样武将,派系不同也经常有龌龊,要真说出过往,在牵扯上赵博阳,说不定她死得更快。
“既然姑娘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只想要求姑娘一件事。”张其峰说出目的,并看着苏宜晴的眼睛。
苏宜晴错愕道:“我……一个小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帮将军什么?”
“引荐一下这群山贼。”张其峰坦言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想要见见这些绿林好汉。”
苏宜晴先是惊讶,之后略微想想就明白了,大周来势汹汹,云州兵力不足,而那群山贼用好了就是一批奇兵,说不定能扭转乾坤,以最小的代价击退大周的兵马,这个张将军果然狡猾,世家子弟出身,脑子就是比别人强,懂得牺牲别人保存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将军太看的起小女子了,小女子说过,一面之缘,那点恩义早已了结,如今我跟那人两不相欠,甚至临别还闹了点不愉快,所以将军若是想要求招安或者谈判,随便一个人都比小女子强,相信将军麾下定有不少能言善道之人。”
“这不一样,这种大事,若是能有对方信任之人引荐,才能事半功倍,看看云州惨象,姑娘身为大荆子民,难道忍心看着国破家亡,乡邻被屠戮么?”张其峰面露悲色,叹道:“不瞒姑娘,云州情势危急。朝廷援军迟迟不至,你刚才有句话说对了,大敌当前,我身为将军为何不在阵前对敌,反而有闲情逸致来审问一个弱女子,像你这等女子,了不起也就跟山贼勾结,谋害富商,平日里这是不容赦的大罪,但是现在大敌当前,连牢里的死囚们都被放出来抗敌了,我哪里还顾得上姑娘呢?”
苏宜晴略略沉思了一会,说出了一番让张其峰有些瞠目之言。
“因为周兵并没有大举进攻,只是一小股一小股的骚扰,打完就跑,让我大军严阵以待数日,兵混马乏之际就来偷袭一下,而我国内部自己就已经乱成一团,犹如这云州城,城没有破,百姓自己就乱了起来,烧杀抢掠把一座好好的城池毁了大半。”
她在云州毕竟生活了两年,仔细观察过这里的民风,还有朝廷管制情况,可以说,这是必然发生的。
当然也不能怪朝廷疏于防范,这云州并不是军事要地,这本来只是一座边城小镇,人口不多只因地处边境,两国和平之际,商贸比较繁华,来往客商多了,慢慢聚集成繁华的城市,但是这样的城市底蕴不够深,很多不足之处,一旦起战乱,没有天险,城墙也不够高,想要守住是非常之艰难的,或许朝廷的打算是,战事一起,就弃城,死死守住之后的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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