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歌,我们只是点头之交罢了。便是来看本世子,也该我那一众推心置腹的好友,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明云歌啊。识相点,还是快走吧,小心我出去后将你追本世子追进刑狱的事情抖落出去,那时你可真的想嫁也嫁不出了。”实在无法,诸葛谨‘威胁’道。
终于,云歌开口。
“世子也知道我进刑狱一遭不易,哪里还有这许多废话。还不快把事情经过详细说给我听。”
“能有什么对你说的。你快走吧。”诸葛谨转身走回了稻草堆,一幅不想和云歌再说一句话的漠然样子。
“……不说吗?表哥,麻烦你先回去吧,我便在这里等着,他什么时候开口,我什么时候出刑狱。”要比狠,云歌自觉没谁能赢她。
果然,云歌话音落下,诸葛谨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他不想让云歌知道他留宿青*楼啊,虽然他名声己经坏到不能再坏,而且他也不觉得男人流连青*楼有什么不对。可是,本能的,他不想让明云歌知道。
可那姑娘脾气犟的九头牛都拉不回。
最终,诸葛谨露出无奈的神色。
见诸葛谨开口诉说,乔子墨君子的唤了春桃避开……云歌感激的笑笑,沉下心来静静的听诸葛谨说着事情经过。
他说的很慢,也许是担心云歌不能理解,也许是……不想回忆。云歌听着诸葛谨那荒诞的经历,心中对他真是恨不得怨不得的。
这人,明明并不真心喜欢流连青*楼,却非要逼着自己爱上那花街柳巷。
简直是自找罪受。
与乔子墨所言相差无几,诸葛谨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甚至可以说,他始终是昏睡的。待睁开眼之时,己然到了刑狱中。
这表示连案发现场他都没有看到。
云歌之所以要先见诸葛谨,便是希望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案发现场的情况,哪怕是一件衣服的摆放,一个盆景的位置都可能是至关重要的。
“抱歉。我的话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诸葛谨自嘲的笑笑。
“本来也没指望你,倒也谈不上失望。”
“姑娘,你这样说很伤本世子的自尊……本世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乃是当世第一美男。”
“……还能贫嘴。那表示你在这里活的很好。即如此我走了……”
“……恩。别再来了。”诸葛谨笑着道。
“自然不会再来了。”云歌笑着回应。
“……别伤心。”
“……自是不会伤心。”虽然诸葛谨那话没头没尾,可云歌似听懂了。
最后看了一眼诸葛谨,云歌转身。在迈步前,轻轻的声音透过孔洞飘进诸葛谨的耳中。“……好好活着。”她说。
云歌己离开半晌,诸葛谨依旧在发怔。
云歌离去前那句话一次次在脑海中回旋。“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出事后,连他的父母亲人都未来看他一眼。
以前,他自觉在锦阳混的也算是人模狗样。
随手一招,便有一众狐朋狗友簇拥。可是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他很穷。直的很穷,穷的只剩这幅皮囊。
若这皮囊没了,他在这世上还能留下什么……
过往的一切那般荒唐。
便是嘴上说着欢喜那姑娘,可晚上他依旧逛青*楼,宿柳巷。依旧抱着美艳的姑娘醉生梦死。
他怎么可以那么猪狗不如……
走出刑狱的大门己过晌午,乍见阳光,云歌身子一晃。乔子墨眼急手快上前将云歌扶稳。
云歌立定,本能的后退一步,柔声道谢。
乔子墨心中有些黯然。他强打起精神……“先去用饭,然后我们出城去义庄。”
云歌点头。
见过诸葛谨后,云歌一直沉默着,便是饭菜再香,因胃口不佳,云歌只草草用了几口。“云歌,多用些……义庄离此时颇远,我们回来估计会很晚。”
云歌点头,又强行用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结了帐,乔子墨雇了马车,三人匆匆出城赶往义庄。
义庄是停放无人认领的尸身之处。很多在锦阳讨生活的,并不是锦阳本地的。他们若是不幸身亡,尸身只能停在义庄,等着亲人来认领。有的始终无人认领,便一直放在义庄,所以便是白日,义庄也显得颇为阴森。
春桃跳下马车,勉强壮着胆子问道。“小姐,我们一定要进去吗?”
便是胆子再大,进这种地方心里也觉得发行。
春桃是自小卖身候府的奴婢,从不就没见过死人,何况这种屋子里停满死人的地方……
乔子墨看了看脸色煞白的春桃,又侧目去看身边的云歌。相比春桃,云歌的脸色与刚刚没有变化,便是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腿肚子也觉得发软。
明云歌,她便真的不怕这种地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