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泛起一丝惨白,工事上方兵士手中火把同样燃尽,此时正是人最为困乏之时,整个宜阳鼾声四起,最苦的还是这些守营之人,白要承受酷暑折磨,整个人几乎被炙热阳光烤干,轮到晚上虽然可以好过一些,到了半夜困意袭来,那种感觉不出的难受。
难道是幻觉,眼前一花,原本空荡营地前方黑压压一片,有力揉下眼睛,终于看清,一切都是事实,不知何时,整个工事外围遍布赵军,这种场面多少个梦里出现,赵军终于来了。
“敌袭。”
喊声传出,几乎同时赵军阵营鼓声响起,李牧终于出兵,看破王陵布局,索性拖上几日,秦军越急反而对自己越有利,宜阳外围,沐尘鼾声如雷,鼓声传来,身子直接跃起,操起一旁兵器向外就窜。
“全军冲击。”
“将军,战靴还有盔甲。”
“统统拿来,快,传令下去,梯队进攻。”
所谓梯队进攻道理最是简单,各营时刻准备,一队打完另外一队直接冲上,第一队随之后退休整,这样一队接着一队,不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同样是攻城常用手段,秦军坚守工事不出,此法最是有效。
鼓声起,赵军大举进攻,两面受敌,赵军攻势更是近乎疯狂,工事上方秦军沉着应对,王陵多年努力在这一刻彻底发挥作用,面对赵军攻势丝毫不乱,阵营之间协防有序,工事下方堆满石块,喊杀声四起,王陵眉间满满舒展,“李牧终于动了,如此也好,就让老夫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此时王翦大军距离宜阳不到二日行程,轻骑将后方阵营远远甩开,好在一路通畅,赵括重伤逃走不用担心赵人沿途设伏。
一声惨叫,王翦快速一拉缰绳回头看去,一匹战马无法承受连续奔行最终倒地,上方兵士身形落下同时被战马击中,几人合力抬出,眼睛泛白眼见不活。
“原地歇息,补充给养。”
众人纷纷下马,不仅人需要休息,战马同样如此,即便是耐力最好秦国战马同样无法承受这样长途奔袭,兵士跌坐在地上,双腿酸麻,拿出干粮几下塞进嘴里,身体舒展躺在草地上,那种感觉如在云端,浑身上下飘飘然。
“看看沿途是否有水源!”
亲兵答应一声快速离开,气炎热,热得人喘不过气,只能通过大量饮水来调节,宜阳工事内秦军遭受怎样苦难可想而知,每被烈日晒晕从工事上摔落不在少数。
“真他娘的邪了,这是什么鬼气。”
一人顺势将盔甲脱下丢在一旁,里面完全被汗打湿,还不过瘾,直接将毡鞋脱下来,顿时一股极其难闻味道传出。
“还有几日可以抵挡宜阳?”
“不出两日。”
王翦点头,色尚早,身子动了一下,一旁将领随之起身,方才那人刚要将毡鞋拿起,王翦摆手,“今日就在这里安营。”
“安营!”
一路日夜奔行,如今宜阳近在眼前偏偏停下,王翦心急事出有因,众将自是清楚,王翦点头,“当日有幸在大王帐中参阅战法史略,其中恰好有一段记载,魏国庞涓善战不停攻伐诸国,最终摆在同门孙膑之手,所用便是以逸待劳之法,若是一味行进,即便可以赶到宜阳已是筋疲力尽,试问如何闯过赵国大营!”
王翦一番话,众人无不点头,如此倒是有理,浑身上下如同散了一般,莫是上阵冲杀,即便上马赶路都是困难。
“将军何往?”
“四处走走,前营负责防御,其他阵营安营歇息。”
“喏!”
王翦信步走来,草木荣荣尽显大自然神奇,春发夏长秋实冬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往事,那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一样,立志有一可以成为战场之上战无不胜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攻城掠地,第一次骑上战马,是那双有力双手,坚定眼神告诉自己,一切都要靠自己,脑海中浮现正是被困在宜阳王陵。
赵国攻势不停,同样采取梯形攻击阵营,一波攻势刚刚退下,第二波更为强势攻击随之冲出,巨石纷纷落下,下方堆满赵人尸体,即便李牧善战,沐尘能战,面对秦军坚固防御同样无计可施,只能通过最原始战法通过人梯不停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