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果然是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美少年一开口,却是清脆的女声。
小闲走近些,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哪里是什么少年,原来是丽蓉郡主。
小闲自穿到这儿后,从没有机会出府上街逛逛,自然不知最近京城流行女扮男装,潮女们,啊不,淑女们一个个穿上男装,招摇过市。
丽蓉十次来,倒有九次叶启不在,她并没有意外,迈步便向起居室走去,道:“煎碗好茶来,我在这里等他。”
起居室是叶启招待宾客的所在,丽蓉此举并无不妥。
可是锦香对丽蓉有很深的敌意,提裙紧追两步,道:“郡主还是先回府吧,待郎君回来,奴婢自然会向郎君禀报。若是郎君有闲,自然会请郡主过府。”
当面赶人,对方又是堂堂郡主,锦香在丫鬟中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照以前剧情,丽蓉这时就该大发雷霆,和锦香大吵一场了。小闲躲在院中柏树后,静待好戏开始。
可是出乎小闲意料的是,这一次丽蓉并没有发作,而是无比严肃认真地道:“休得胡闹,我有正事找你家郎君。”
小闲呆住了,锦香也呆住了。
这是官方语言,或者说外交辞令。照这么看来,或者她真的不是来无事生非的?
丽蓉就这样大摇大摆在起居室坐下,一再催促锦香煎茶。
锦香无奈,只好上茶,同时摆上两样点心。
丽蓉抱怨道:“谁不知道你们这里一个丫鬟做的好点心,偏生取这个来。”
这些点心卖相一般,是江妈妈的手笔,日常供应有脸面的丫鬟们。丽蓉在三皇子那里尝过卢国公府出名的点心,虽说品种不同,却是识货。
锦香板着一张死人脸,道:“现在只有这个了,郡主若不喜欢,等郎君回来,自然有好的招待,到时再吃吧。”
“哎!”丽蓉欲待发作,屁股离榻,不知想起什么,复又重新坐下,沉声道:“我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家郎君去哪里?你派个小厮请他回来吧,我有急事找他。”
娘亲说过,别自降身份与下人一般见识,我且先忍了这口气,以后再慢慢折磨你也就是了。丽蓉想起秀王妃的话,长袖一拂,纤细白哲的手指端起茶碗,慢慢吃了一口。
今天是怎么了?锦香懵了。
一定出了什么事。小闲直觉觉得能让活火山丽蓉郡主安静如厮肯定不是小事,而是大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今天叶启轮值,一早进了宫,这会儿刚到午时,不可能回来。丽蓉关心叶启超出一切,不可能不知道叶启这会儿在奉天殿,却还是情愿在这儿受锦香白眼。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她这样做?
小闲沉思半晌,不得要领,于是去了书房。
昨晚叶启看了一半的书搁在几案上,桌上几张纸,是昨儿练的字,并无任何来往书信手书。小闲把几案收拾了,又打了一盆清水,细细擦拭。一排排书柜,一列列整整齐齐的书,并无异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堪堪擦拭完毕,门外书宁的声音道:“小闲,你出来一下。”
“什么事呀?”小闲手拿抹布,走了出去。
门外不仅有书宁,还有锦香,一脸焦急,道:“你写一张纸条,着人递给宫里的郎君。”
叶启进宫轮值大半年,早在宫里有自己的人,若是府里有急事找,不用再像第一天那样在宫门外干着急,自然有人通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小闲真的很想知道。
锦香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啊,夫人打发人把我叫去,当堂问郎君的去向,屋里坐满了人,有尚书的夫人、侍郎的夫人、还有几位郡王妃。”
夫人们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丈夫,也就是说,不管重臣还是勋贵,都急着从叶启这里得到消息。而他们想得到的这个消息,不见得是叶启肯透露,或是能透露的。
小闲道:“你想让我写什么?”
锦香不能进书房,望着书房门焦急地道:“夫人的意思,让郎君探探陛下的心思。”
小闲脸色倏变,拔高声音道:“陛下的心思,是郎君能猜的么?”
身为臣子,还是近臣,不仅猜测皇帝的想法,而且公诸于众,这是想置叶启于万劫不复之境么?
锦香见小闲脸色不善,不由退了一步,道:“夫人唤我去,是这么吩咐的。”
“当众吩咐还是悄声吩咐?”小闲急道。陈氏不至于这么糊涂吧。
锦香慌了,怯怯道:“叫到跟前,悄声吩咐的。”
小闲松了口气,那还好,还不至于太糟。
“你去回夫人,为郎君前程计,为卢国公府计,还是把来客的来意告知郎君就好,至于郎君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些什么,待郎君回来再说吧。”小闲盯着锦香的眼睛,直看到锦香低下了头,沉声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