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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听风就是雨,跑来巴结盼高升的。
柳慎忍气把那位素未谋面的兵马司赵大人送走,脸黑如锅底,再次来到后院。
“为什么那么多人和我走动?”他苦涩地问小闲。
小闲心虚地咳了一声,道:“女儿怎么知道?”
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不过是和乐氏游了一趟曲池,带着袖袖青柳逛了一次东市,哪里就能知道官场中事了。
柳慎闭了闭眼,把一腔怒火压了下去,道:“郑国公府有权有势,乐夫人为什么会认你为义女,邀你一同出游,送你银钱?”
是女儿对她有大恩,还是女儿特别出众?这个疑问,这些天总在柳慎脑海挥之不去。
不过两年,眼前的女儿,已经陌生得很了。
他虽然暗中访查过,可是高门大户的,他又能访查到什么?在官场中,他是一个孤臣,没什么朋友,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小闲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低声道:“不过一见如故罢了。”
柳慎更不信了,大声道:“你与她,地位悬殊,哪里来的一见如故?”
说到这里,本来脑中如浆糊一般混沌一团,突然清明起来,道:“莫不是她想把你送进宫去?”
细看女儿,虽然年龄幼小,但出落得清丽难言。若是郑国公府有心挑一个合适的人进宫,陪伴圣驾,以女儿的美貌,自然是胜任的。
自以为真相了的柳慎,只觉一阵阵晕眩,早就说那些权贵没一个好东西了,连他宝贝女儿的主意也敢打。
小闲哭笑不得,道:“哪有此事。陛下乃是有道明君,哪里会近女色了?再说,郑国公府怎么可能用女色固宠?父亲想多了。”
柳慎松了口气,道:“没有最好。”
他回到前院,想了半夜,一早让小童去卢国公府投拜贴,求见卢国公。这件事,不当面问清楚,他是吃不下睡不好了。
还没到衙门,离得老远的,一个三络长须长相清癯中等身材的男子便笑着向他拱手,道:“柳大人,好遇,好遇呀。”
柳慎两眼瞪得老大,结结巴巴道:“华大人,你这是……”
这位华侍郎,平时可是眼高于顶,一向当他是空气的。
华侍郎笑吟吟地道:“等会儿到我公庑中来,我们叙叙话。”
这是要与他结交么?柳慎只觉浑身不自在。
进衙没多久,小童哭丧着脸回来,道:“郑国公府把拜贴退回了。”
柳慎很是吃惊,道:“你可问清楚了?”
乐夫人如此看重小闲,郑国公怎么会不把他这位父亲放在眼里呢?
小童道:“小的好说歹说,那门子就是不肯通报。小的身上又没有银钱可以打点,正在没办法的当口,刚好一位郎君带了一群人出来。小的拦住那位郎君的马头,把拜贴递上。那位郎君瞧了一眼,把拜贴掷回小的身上,纵马而去。”
柳慎挠头的时候,一个身着员外郎官服,年约五十的男子引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厮进来,道:“柳大人,卢国公府有人找你。”
那小厮递上拜贴,道:“请柳大人跟小的走一趟吧。”
大红的拜贴,上面写的是卢国公府四个隶大字。却是以卢国公府叶德的名义相邀。
柳慎一头雾水离开时,工部上下议论纷纷。有人开玩笑道:“他也就是个表面清高的,瞧见没,一见了卢国公府的贴子,跑得那叫一个快。”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不少人心里酸溜溜的,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充军流放的柳木头,能混得这般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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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也是半宿没睡,一直听外面的叮咚雨声,三更天雨停后才朦胧睡去。
才用过早膳,送柳慎出门上衙,宋十七便盛装而来。
雨水把树上的嫩芽洗得青翠欲滴,宋十七娘恰似那嫩芽般,让人眼前一亮。一条翠绿色的糯裙,偏化着精致的妆,头上插着金灿灿的步摇,一步三摇而来。
“不愧是郑国公府的义女,妹妹不仅为人豪爽,还是个小富婆呢。”宋十七娘的笑容较之前几日又热情几分。
外面在轰传发生在东市的事,她们姐妹听到可着实吃了一惊。她们是根正苗红的嫡女,全部私房钱加起来也没一千两呢。
小闲道:“姐姐快别说笑了,也不知谁把这个消息透了出去,现在家父以及小妹都焦头烂额呢。”
简略把昨晚的事说了。
宋十七娘咯咯娇笑,道:“我也想来抱妹妹的粗腿呢。”
要不然怎么一上来便姐妹相称?她是谁?她是京城名缓圈中有名的淑女,可不是随便便与人搭讪的。
小闲道:“不过是掌柜的瞧在卢国公府的面上,给我面子罢了。我哪里有什么钱呢。”
宋十七娘笑笑不语。这话也就哄哄小孩子罢了,谁信呢。
袖袖摆上点心,小闲煎茶,说了一会儿闲话,宋十七娘把话题转到画舫中去,道:“怕是因为三皇子也去,所以才分坐两只画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