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欧洲旅游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
夏唯雅将新书的大纲整理好发到了责编的邮箱里。
虎啸国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另一片天空。
对于这种梦,夏唯雅并不陌生。从初中开始父母闹离婚,她就有了神经衰弱的毛病。做梦几乎是没停过的。
梦着梦着,有时候就分不清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
“我说,你新书大纲交上去了没啊?今天晚上是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舅妈出去吃饭的。”江晓羽拿着一颗苹果站在楼梯上探出半个身子。
夏唯雅从沙发上坐起身,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江晓羽:“一定要去么?”
江晓羽一面磕着苹果一面从楼梯上走下来,表情也带着一点不情愿:“能怎么办,我舅妈说了让咱们俩收拾干净了过去吃饭。目测应该是相亲没跑了。”
“求别闹,我头发都剪掉了。这会儿去相亲不是明摆着要弄死对方的架势么?”夏无邪挠了挠已经剪得如男孩子一般短的头发,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怎么相亲啊。
江晓羽整个人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盘着腿哀嚎着:“算了吧,就咱俩,长头发短头发都是明摆着弄死对方的架势。”
两人相视一眼,叹了口气。
吐槽归吐槽,该做的还是要做。别说愿意不愿意,舅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干干净净地洗了脸洗了头发。两人平素都是不爱化妆的人。不约而同地只画了眼线涂了唇膏。等到穿好了衣服站出来,夏唯雅和江晓羽都默了个。
所谓闺蜜的默契就是就算没商量,还是很容易撞衫。
江晓羽一身白色长到脚踝的雪纺纱蛋糕裙外面套了一件牛仔的外套。夏唯雅几乎是一毛一样的穿了牛仔外套,只不过里面那件雪纺蛋糕裙是黑色齐臀的。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扶额。要不要这样有默契。
出门的时候又是拿了同样的滑板鞋。已经不打算计较这些了。舅妈挑了一家气氛不错的饭店。到了门口,夏唯雅和江晓羽不约而同胃疼起来了。怎么就挑中了皇朝酒店呢?这种高大上的地方就算是穿礼服都不为过。她俩竟然一身休闲就杀过来了。等着被舅妈砍死吧。
“算了,就这么去吧。”江晓羽无语地扶额:“我去问一下前台我舅妈约了哪个屋,你先去沙发那儿坐一会儿。”
夏唯雅呵呵笑了两声,默默地朝沙发走了过去。
因为前台人很多,江晓羽走到前台等了一会儿,笑着问朝花夕拾包间在几楼。对方的态度十分好,查询之后告知江晓羽包间在三楼。
夏无邪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晓羽指了指电梯,大约是需要坐电梯了。起身朝电梯那边走了过去。
迎面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的烟头一个没留神就撞上了夏唯雅。
“啊!”夏唯雅下意识地躲开,脚却没跟上身子。本来穿着平底鞋就十分容易崴脚,如今脚下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幸亏穿了打底丝袜,否则走*是妥妥的了。
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一双如沼泽一般的黑色双眸。寒意扑面而来。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唯雅,脸上的冷漠仿佛是天生的。
夏唯雅起身理了理衣衫,一句话也没说就朝着电梯走过去。有时候不是你跟人家讲理人家就会跟你讲理的。这种酒店,掉下来个花盆砸中十个人至少有八个是开法拉利的。有钱人可不是她一个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绕行。
身后突然响起清冷的声音:“烫到你了?”
夏唯雅脚下顿了顿,头也没回反而加快了脚步。
什么?你说转个头跟人家顶个嘴,然后就展开一段没羞没臊的恋情。求别闹,真当自己是小说女主么?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人尽全力绕行,千万不能有所牵扯。指望着他心里想着“天啊从没有女人这样对待过我”,很可能下一句接的就是尼玛老子弄不死你老子就特么不是爷们儿。
看着夏唯雅仿佛身后有狼追一样快跑几步冲到了电梯门口,拉着另一个跟她穿情侣装的妞儿咬耳朵。男人冷冷一笑,伸手将烟头按息在沙发边上的烟灰缸里。
怀里的电话响起,男人拿出电话:“喂,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夏唯雅拉着江晓羽上了电梯,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他烟头都撞到你了,都没说一句对不起?”江晓羽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人什么素质啊!”
夏唯雅靠在电梯的玻璃上,耸了耸肩:“谁知道什那人么背景啊,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江晓羽点头表示赞同:“小说都是骗人的。还是绕行最安全了。”
朝花夕拾在三楼还算是显眼的位置,两人一下就找到了。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
果然,舅妈原本笑着的脸在看见她俩的时候瞬间就僵住了。可这会儿实在不是生气的好时机,只得皮下肉不笑地将两个丫头拉了过来。
“这是舅妈同学同事家的小朋友和他的同事,你们年轻,日后可以一起玩。”舅妈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傲气:“人家可都是市政府秘书处的。见多识广呢。”
江晓羽第一个表示头大,市政府秘书处的,这跟她们俩真是一丁点交集都没有。夏唯雅倒是泰然处之,反正不会成,就当做是取材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做秘书的就是知道秘密最多的那个人嘛。
对方两个人倒是人模狗样,额不是,一表人才。虽然眼镜后面闪过不易察觉的轻蔑,可好歹还算是给面子,没有当场就走人。
因为没有心理压力,两个丫头神色淡然地往椅子上一座。态度是得体又不易察觉地有些疏远。
舅妈见人都到齐了,自己还有麻将摊子,就随口找了个借口退场了。
有长辈在场,自然放不开手脚。留着年轻人自己发挥,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效果。
四人恭送了舅妈离场,夏唯雅和江晓羽再看向对面俩人的眼神已经变成了看着祭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