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益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指着身旁道:“坐!”
王灿却走到江边玩起了水漂。
“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赵灵益的话始终不带半点的火气,着实让王灿摸不着头脑他要干什么。
“可以呀,你说!”
“把赵氏还给我爸,我这条命给你!”
“啊?”
“把赵氏还给我爸,我这条命由你处置。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才搞赵氏的么?我承认斗不过你,我认输!”
王灿回过头瞧着赵灵益,见他表情严肃,眼里闪烁着悲愤的泪光,殊无半点玩笑的成分,不由吃吃地笑道:“大少爷,这不像你呀?这么轻易就认输了,我不信!”
赵灵益怆然道:“一对一的斗,一百个你我也不怕。但你搞我爸……赵氏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毕生的心血,我……”说到此处,实在难抑心情的激荡,将嘴唇死死地咬住,再不言语了。
王灿拍掉手上的泥,坐回到赵灵益的身边,好奇地将他看着道:“不对呀,赵大少爷,你的手段那么多。先是绑架,接着又是告密,然后又是玩钱权交易,跟刘伟强勾搭上了,这才没安生几天呢,你就突然认输?我不信,我不信你赵大少爷就这点能耐,简直连杨超都不如嘛!”
“这么说,你是不接受了?”
王灿未语,神情凝重,眼神渐冷。
“你真的不接受?”赵灵益眼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接受!”
当这仨字从王灿嘴里蹦出来时,别说是赵灵益,就连王灿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是一心想要搞死他么?怎么就答应了他呢?
王灿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路,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而出尔反尔又不是他的个性,一时感到好生憋屈。
“谢谢,谢谢你!”赵灵益竟然翻身跪倒了王灿面前,一个头深深地叩了下去,再抬起头来时,泪水已经横流满面。
“你……”王灿被惊呆了,良久方问,“你,是为了你爸?”
“怎么?”赵灵益厉声笑道,“在你看来,所有的富二代都是没有良心的坑爹货吗?”
王灿未作置评。
“我相信你是个遵守诺言的人!要怎么处置我你只管说,车祸,跳江,还是别的法子,我赵灵益要是皱半下眉头,那就不是我爸生的!”
王灿冷笑道:“是吗?芝江就在你面前,跳,你现在就跳!”
赵灵益连一丝犹豫都不曾,站起身来,虎冲出去,一个猛子就扎向了江心。
真跳呀?
王灿至少愣了两分钟,还不见赵灵益冒头,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暗骂道:“想施手段暗自你王爷爷?嘿嘿,哪有那么容易?”集中精神,聚起眼力,视线所及之处,浑浊的江水像澄滤过了,变得透明般清澈。赵灵益死死地抱着一块江心石不肯松手,心跳、脉息却是越来越弱。
“他真是要寻死?”
王灿不相信,继续等。
五分钟过去了,赵灵益的脉息几无,但因他是变异人,体质异于常人,心跳还在维持。
“好家伙,真是舍得拼呀!”
王灿不免有些佩服了。
10分钟过去了,赵灵益的心电出现了紊乱的迹象,可抱着江心石的手还是没有松。王灿这才意识到他绝非在玩把戏,而是真的以死明志。这下子他就再也等不下去了,顾不得江水的寒冷,纵身跳了下去。
虽说赵灵益死了最好,他也不必负担法律责任,但良心却要承受一辈子的折磨。他是宁愿跟恶人斗上一生一世,也不愿被愧疚折磨一天。
没想到赵灵益的十指扣进了石头里,如今身体僵硬,王灿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松出他的手来。此时的赵灵益身体沉重的像石头,王灿将他扛在背上,足足花了三分钟,才踩着江底,一步一步地走到岸上。
好在他的遗传信息库里有千百样急救的手法,更妙的是初谙控电异能,先是通过电击心脏使其复苏,再压出腹中之水,然后通过穴位按摩恢复身体的机能。赵灵益毕竟是变异人,几分钟之后便缓了过来。
赵灵益呛出了气管里的水,非但没有感觉王灿,反而怒骂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想反悔,是不是?”
王灿在笑。
赵灵益恶狠狠地逼视着他,咬牙切齿地道:“我明白了,是嫌我这样死得太痛快,不能解你的恨,是不是?行,你只管划下道来,你划呀!”
王灿把手伸了出去。
赵灵益狐疑地问:“什么意思?”
“交个朋友吧!”
这回轮到赵灵益搞不明白状况了。半晌他才怒声质问道:“你玩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