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号,王灿到方家诊所时,方仲信正准备出门,见他来了,欢喜地迎接道:“你正准备去找你呢,你就来了。快,屋里坐!”那份热情劲儿呐,就像六月天的太阳,能将人融化了。
王灿纳闷地道:“方老,有事儿你电话召唤就行了,登门拜访,你这是要折煞我呀?!”
“我若不登门拜谢,该折煞的是我才对!”
王灿听了这话,便知方仲信已经知道方奎超能基因被激活的事,就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我这个徒弟收得值,方奎这个师父也拜得值吧?!”
方仲信又是喜悦又是激动,都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半晌才叹道:“50年了,整整50年了,我们方家终于遗传的力量终于再次觉醒。50年呐,人一辈子有几个50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话说到这里,竟然掉下了泪来。
王灿这才晓得方家并非个个都是异能者,这些年来,除了方仲信外,竟然未有一个觉醒,而方奎竟是他在误打误撞下唤醒的第一个。
而且还是50来的年第一个!
撇开机率不说,单是等的时间,确实够让人煎熬的,难怪老头子欢喜成这样,还要登门拜谢呢。
待情绪略微平静些后,方仲信就向王灿讲述起了方家的异能渊源。
最初有文字记载的是在北宋末年。时任兵部尚书抵御金人南侵中壮烈牺牲,遗下一不足15岁幼子。家人们为保住方琼唯一的血脉,拼死相护,杀出城去。奈何金兵实在太大,且又骁勇难敌,几番突围都失败了。危难之时,方公子突然爆发出惊人神力,不但赤手格毙奔马,还生裂了数十名金兵,令金兵将帅闻名丧胆,不得不下令暂息攻势,筹谋对策。满城百姓趁势逃出,数万人因此免于屠刀之劫。
尔后方公子成年,见朝廷窝囊,奸相当道,残害忠良,便弃荫封之官不做,只身北上,拉扯起好大一支义军,专与金兵对抗。数十年下来,方公子天天盼着王师北伐,以定中原,却不想等来的竟是一次又一次的称臣纳贡,真是悲愤难当。后遭叛徒出卖,义军尽灭,家人惨遭杀害,幸得忠心部下拼死相护,这才保着他和幼孙逃到了江南。
自那以后,方氏一脉在长江以南辗转迁徙,繁衍出了六大支脉。方仲信这一支出自长支嫡脉,明初入蜀,于灌县定居了下来。明末天下大乱,西都迭经战火,方氏一脉又举家迁居蓬城,至于今日。
据族谱所载,自明初以来,方氏一脉共出力量奇异者凡七十八人,大多都才智平庸,碌碌于乡里。唯老太公——即方仲信之父方思敬——效法祖法,着实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虽史籍无载,但方家的族谱之上都清楚地写着呢。
方思敬以降,唯只有方仲信在15岁上觉醒了超能基因,尔后的50年中,竟然再无一人觉醒。每每夜深人静之际,方仲信都在想:难道方氏一脉传统千年的异能便要就此中绝?虽然儿孙济济一堂,杰出者也不少,可一年又一年地等下来,就没见哪个有觉醒的迹象。
方奎虽是嫡长孙,依祖规该是继承家业之人,奈何天资鲁钝,才智平庸,怎么看都不像会觉醒超能基因的人,家长之位能不能传给他,这些年方仲信一直在犹豫。方氏的家业虽不大,但绝不能交给一个无能之辈来承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方仲信决定借着方玲年满18岁的大比来给方奎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表现得优异,那么,他将在剩余之年里悉心栽培,使之尽量不负家长之位;如果不堪大用,那便果断弃之。
没想到就在离最后的审判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沉寂了50年的方氏超能基因竟然觉醒了。如何不让以为终此一生怕是都将见不到‘后继之人’的方仲信大喜过望?
昨儿停晚方奎甫一进门就闹渴,抓起桌上的水壶就一起狂灌。瞧着执壶的那只手泛着异样的金黄之色,他的眼皮不禁一跳,暗忖道:“难道眼花了不成?”定住眼睛仔细看了,果然是黄金般的光芒,绝非眼花错觉。
这情况他岂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50年前他激活超能基因时,不单手上,腿上、身上,就连眼瞳都泛着金黄的光泽,看着就像掉进了染缸里似的,甭提有多怪了。即便过了50年,每每想起那一刻,也觉得激动难当!
将方奎拉到窗前,掀开衣服将胸口、后背还有腿上都瞧了,金黄之色竟比他当年还要浓厚,就像刷了一层金漆。
方奎也瞧出了异样,惊声叫道:“咋回事呢?爷爷,我这……是犯黄胆了吗?”
方仲信端着方奎的脸,瞧着那黄金铸就般的眼瞳,激动得当场就哭了,还颤声说道:“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呀……”
方奎吓得不轻,连问怎么回事,方仲信又不说。
“原来是这样……”王灿听完了这段故事,长声叹道,“难怪你激动成这样。换成是我,怕当场就得心梗塞脑溢血了。真没想到我误打误撞竟然干成了这么一件大好事,方老,你可得把我这份恩情记住,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