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窦真儿原是想瞧瞧归宁那受尽打击而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曾想归宁竟然依旧如往日一般冷淡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反倒刺激了窦真儿,恼怒之下不由撕破了那虚伪的面皮,怒道,“梅娘,不要以为你还能得意,方才你也听见了,皇上此生只会宠爱本宫一人。”
归宁闻言不禁微微一笑,道:“若是梅娘没有记错,皇上所说的,应该是‘此生挚爱只娘娘一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归宁微微倾身凑近窦真儿,低声道,“皇上的挚爱可以只有娘娘一人,可宠爱……却非娘娘一人可以独占之。若不然,这深宫大院又何来的三宫六院?”
“你……”被归宁言及痛处,窦真儿不禁脸色陡然一变,怒目瞪视着归宁,愤怒道,“你竟敢……”
归宁仿佛没有瞧见窦真儿的怒火一般,继续道:“不知梅娘说可有道理?”
“你……”窦真儿怒然扬起双手,“你竟然嘲讽本宫,我……”
眼看着那只手冲着自己的脸挥扫过来,归宁暗暗咬紧了牙关已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但却意外的,预想中的疼痛竟然并未落到自己脸上,反倒听见了一道温润的声音:
“住手!”
归宁诧异地望向来人,但却在瞧见来人的瞬间神色一变,脸上素来清冷的伪装顷刻便生出了破损。
“娘娘贵为六宫之首又何必为了一个梅妃而动怒?”来人的声音依旧如往日般温风和煦,只不过此刻听在窦真儿亦或是归宁的耳中却都算不上悦耳。
“三王爷,你要替梅妃说话?”窦真儿虽然听劝收了欲打归宁的手,但眼神却直直地瞪着面前的宇文恭,带着明显的质问之意。
宇文恭朝窦真儿拱手施礼,应道:“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娘娘身份尊贵,实在无须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劳心费神、大动肝火。”
“哼——”窦真儿一甩手,瞥了归宁一眼,而后对宇文恭道,“今日看在三王爷的面子上本宫便饶了这个贱人一次,丁香,我们走。”
看着窦真儿率人离去的背影,宇文恭眼神里不由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已经稳定了自己思绪的归宁瞧见宇文恭在窦真儿离开之后目光仍旧紧紧地追随着对方的身影,不由眸光一寒,出声嘲讽道:“三王爷用这般缠|绵的眼神盯着皇后娘娘的背影,若是让其他人瞧了去还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呢。纵使心存爱慕,在外人面前三王爷也不应该如此放肆,还是收敛些为好。”
宇文恭诧异地望向归宁,当他触及归宁双眼中冰冷的视线时不由又是一怔,他心中甚感疑虑,不明白归宁为何对他言辞如此犀利。
在他的记忆里归宁是清冷淡漠的,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她的情感分毫,这也正是归宁在向宇文诀献舞的当晚所给众人留下的印象。
若真要论宇文恭对归宁的印象中有没有什么与清冷不一样的东西,便就只有曾惊鸿一瞥的那抹明媚的笑容了,即便当日隔着面纱,宇文恭也能够想象出那抹笑容的美好,也能够感觉出那个时候带着那样的笑容的归宁绝不清冷,而是带着异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