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斜倚在贵妃椅上的窦真儿一听见门口的动静立刻带着几分期许的眼神望了过去,但当她看清来的只有丁香一人却不见她所等之人时,眼中的期许瞬间变成了冰冷,还夹带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皇上呢?本宫不是让你去请皇上过来的吗?”窦真儿连声质问道。
“回娘娘话,皇上……”丁香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实话,但在察觉到窦真儿眼中的不耐和怒火时她猛的身子一颤,老实地说出了实情,“皇上他、他不在,他去了新梅苑。”
“又去了梅苑?好啊,好你个梅娘,原本本宫还想再多留你一些日子的,但现在看来……”窦真儿眼中闪过一道狠绝。
自从归宁回宫之后宇文诀就再也没有来过凤栖宫看她,即便她差人去请,得到的回答也一直是“在忙”“没有空”。
但窦真儿又哪里不知道宇文诀并非是真的没空?
若他当真没空,又怎么会有时间天天去新梅苑报道?
宇文诀这分明就是不想见她。
她知道,宇文诀还在为她那一日所说的话而生气。
她当时的确是有些着急了,她想着太后忽然遇刺身亡,而当时归宁又的确是陪在太后身边,她若是趁着宇文诀心绪动摇的时候故意将这份嫌疑牵引至归宁的身上。哪怕当时宇文诀不会相信她,但事后这份怀疑势必就会成为宇文诀心里的一道阴影。
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回来的归宁竟然是受着伤的,而且还是为了救太后而替太后挡了一刀。
这是窦真儿如何也没有料想到的情况。至少……这与她所知道的情况不相符合。
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弄清楚归宁背后的那一刀究竟是如何来的。
但有一点她却知道得很清楚,那就是为了救太后而受伤的归宁在宇文诀心中的位置必定是更加重要和亲密了,而她之前那番故意将太后遇刺的责任往归宁身上推的言辞必定也会惹得宇文诀不高兴。
所以在宇文诀不再来凤栖宫之后,她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她却没有想到宇文诀这一气竟然会气这么久。而且,不但一连多日来不来她的凤栖宫。更是天天去新梅苑陪着归宁。
这就让窦真儿有些沉不住气了。
所以她今日才会再度让丁香去请宇文诀,并且告诉丁香。若是宇文诀不愿意来便就对宇文诀说她身体不舒服,腹中隐隐作痛。
窦真儿知道,即便宇文诀再如何同她生气也绝对不会同她腹中的孩儿生气。
可谁知,丁香这一去竟是扑了个空。
寻思着。窦真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平坦的腹部现如今已是大腹便便,按日子来算,她现在距离临盆的时日也已经不多了。
看来,势必是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窦真儿在心里喃喃道,旋即嘴角浮现出一抹狠绝的笑意。
看得一旁的丁香身子一颤,惊出一身冷汗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上次窦真儿偷偷出过宫之后再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比过去愈发地阴沉了,经常露出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虽然丁香在窦真儿面前从未多问过一句话。但其实她知道那一天窦真儿偷偷出宫是为了与什么人见面,因为她曾偷偷看过窦真儿让她转交给曲厉轩的纸条。
其实她之所以会偷看那张纸条并非是真的想要偷窥窦真儿的秘密,只是她实在太过好奇。好奇身为皇后的窦真儿怎么会让自己传纸条给祁辽的二王子曲厉轩,所以她便偷偷看了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字,结果竟让她发现这居然是窦真儿约见曲厉轩的纸条。
虽然纸条上的用语显得很刻板,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线索,但一句“老地方”却让丁香意识到窦真儿与曲厉轩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寻常。
否则,何来的“老地方”可言?
而窦真儿对于太后遇刺身亡一事的态度也让丁香感到很是害怕。她总觉得窦真儿对太后的死非但不感觉难过反而还隐隐透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欣喜?
在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丁香几乎为自己的发现而吓得浑身瘫软。
正当丁香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时候。窦真儿已经再度开了口,问道:“最近梅苑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