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乾启摸着她的头发笑,“顺便而已。他们要知道上次我们叫周达干了什么,等会不管怎么套你话,别告诉他们,有本事他们自己问去。”
宝珠喝着水点头,天气寒冷,这水喝的时候还像是常温,她握着瓶子,只觉得这种好,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回报,把水伸过去说:“你喝吗?”
乾启摇头,目光却留在远处,前面那边有个加油站,“你,你想不想去洗手间之类的?”乾启尴尬地问她,“那边有个加油站。要不我带你过去转转,也许还有卖巧克力的。”
宝珠看了看,点了点头。
乾启说,“把我的这件大衣穿在外面,我去把赵新叫过来,让他在车上,不然万一路通了,咱们的车就挡路了。”
宝珠点头,摸了摸手上大衣的领子,这是她刚要睡觉,乾启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是他最厚的一件大衣,她拉住准备下车的乾启,“这件衣服厚,你换上这个。穿皮衣,我碰到的时候太冰了。”
乾启原本要拒绝,想让她穿,一听这话,顿时卡住,伸手拉下拉链,把皮夹克扔去副驾驶,换了衣服。
宝珠看着他系纽扣,伸手过来,手掌平平拂过他两边的黑色毛领,说:“我穿两件大衣都要走不动路了,你不用什么都想着让给我,我身体没那么差。”
乾启低头笑:“你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别人和你在一起就总会忍不住想照顾你。”
宝珠笑笑,“凡事都要适可而止,就算对人好,也要知道心里还留点地方给自己。”她拿过围巾,把自己包上,垂着眼一边整围巾一边说:“……你以前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也这么照顾人吗?”
乾启正准备拿手套来给她戴,一听这话,脸上就忍不住泛起了笑意,他一点一点,一下一下,管也管不住自己的傻笑着。把手套戴到宝珠手上说:“没别人。”
宝珠看着他,不明白这没别人是什么意思?
他都二十三了,没有对象,或是女朋友,或是以前应该有过,后来分开了……宝珠想不明白。
乾启已经打了电话给赵新,赵新过来拿了车钥匙,人还是留在前面打牌。
大雪停了,倒是刮起了风,他们今天一早就出发,想着中午就能到家,却没想被困在了这里。现在已经下午了。
还好依旧是白天。
路很滑,宝珠走的艰难。
乾启走在前面,两人要从停着的车中间走过,乾启走了几步,转身说:“我扶着你,好吗?”
他伸出手来,黑色真皮的手套,做工考究,她抬头望他,也许是停顿了几秒,也许是,连一丝停顿犹疑也没有,她把手,放进了他的手里,这是两双出于同一工匠之手的皮手套。
乾启的心里“咚”的一下,还以为她会抓着自己借力一下,没想到……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握紧她,领着她向远处的加油站走去。宝珠深一脚浅一脚,全部的重量都留在被人握着的那只手上。
乾启心里胡思乱想着,他还记得,那天去赵老三家,晚上两个人一起出来的时候,那时他想,要是时间停在那一刻该多好,那时他曾希望,那条路一直也不要走完。
他的手紧了紧,感受着自己手心,攥着一只小手,虽然隔着两层手套,依然能够令他心跳如鼓,心潮澎湃。
那时候真傻,明明现在这条路才是应该永远都不要走完的!明明冷风阵阵,他也觉得浑身发热。笑着侧头看向宝珠,她低着头,冷风不断的吹过来,她紧紧抿着嘴,额前的头发被吹散,她一脸逆来顺受。
“……头发乱了”,乾启回头,用右手帮她扫下刘海,动作柔情但笨拙。
宝珠脚步微顿,想起上次他帮自己系扣子,也是这样笨手笨脚但满怀柔情。她笑起来,看向两人相握的手,小声说:“笨手笨脚的。”
远处,向诚看着两人,甩下一张牌说:“这个冬天,估计只有乾启不觉得冷。”
薛利抬眼看了一眼,低头甩了张牌。
赵新说:“我也不冷!”对着远处看了半天,笑着说:“最好多堵一会,小启这是有进展了。”
“中午都没吃饭,想着能到家。”向诚喝了几口水,“现在倒好,你还不想走。就是不知道这车里的东西都吃完了,晚上咱们吃什么?”
周达终于找到了机会,加进来说:“一看你就没经验,一会儿这附近的农民就会上来卖方便面之类的,提着热水现冲,饿不着你。”
赵新说:“那能有烧鸡吗?上次我听小纪说,他们在河南那边堵车,还有道口烧鸡可以吃。”
周达顺口道:“你想吃道口烧鸡,要不咱拐到河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