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那也说不通……

他们收钱走入就行,何必这样兜圈子?

绑匪又不是精神分裂,和自己一起在树林里受罪是真金白银,昨晚的苦头,尝到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其实归根究底,有没有警方给承悉打过电话,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假!

猜忌一但开始,种种可能都涌进脑海,昨晚的惊恐,畏惧,担忧,慌乱……到最后行尸走肉的任人欺负,他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最后,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想法,第一次不可抑止地浮上心头,会不会绑匪是真,而承悉正好有了机会,自导自演,因为自己如果死了,所有的一切,理所应当都是他的!

他一向对自己娶周舒云都心中不满,自己不是不知道。

或是他没有那么大胆,只是趁机利用这件事,惊吓到绑匪,想在自己面前卖好……

甚至给绑匪打电话,惊得绑匪四处乱窜的,一样可以是他匿名……只不过不知说了什么……

他望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儿子早已长大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也是个男人,自己已经好多好多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酒店套房里

乾启同样的心中诧异不已,仿佛一个自己从未涉猎的可怕世界正在自己面前展开。

而已经在里面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的某人,还在慢慢和他说,“其实这事情非常好理解,你想想过去的皇帝,或是真正身处高位之人,没几个不多疑的,因为他们身边的资源太好,人人都想要。自己心里更是知道权利,金钱,高位带来的人上人乐趣,一但面临真的要失去,那么第一个可能得到自己这些东西的人,就会成为自己的眼中钉。”

宝珠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内窗帘的白纱,强光一览无遗照了进来,她看向乾启,“你说,有了利益,权利之争,还何谈父子!”

乾启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一个小小的绑架案,也能让她算计到这份上,他此时,真的不知说什么好。

宝珠却一点没有相瞒的意思,站在阳光下说,“贾承悉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有个和他几乎一般大的后妈,拖油瓶最大的依仗就是父亲的信任!可是昨晚上……贾华源一路受罪,而贾承悉也是,可他那么准确一路能跟上绑匪,最后钱也没了,贾华源被无缘无故扔在山上……他今天一定说有警方联系过他,可最后,根本也不会有这警方的蛛丝马迹,那成了什么?”她一摊手,“只能是贾华源心里一堆疑问,贾承悉搞不清状况……太多问题他们可以想,又想不通,加上中间一定有个煽风点火的,除了互相猜忌,他们别无选择。”

留时间给乾启慢慢想,宝珠望去窗外:

这件事,她一点不后悔!

在她看来,根本不屑等陶念晴拿什么证据来,骗着男人拿到通奸证据,那才是不入流呢。习惯了以男人般的思路处理问题,能够用自己的手段打沉对方,她绝对不会吝惜。

至于,贾华源曾经对甄宝珠的一点恩惠,她更是不屑的,谁让贾华源没有教好儿子!

在宝珠看来,一个人之所以造成另一个人的悲剧,特别在婚姻中,追本诉源,都是家庭的教育问题,贾承悉之所以有现在,或是两年前的表现,和他自己儿时的经历分不开,他的父亲到了现在,对待女人,也是说不通,冷着她,慢慢她自然就懂事了。

贾承悉自己也许都没意识到,在这方面,他一直都在模仿父亲。

再加上他的母亲,曾经也许有过这种经历,他的心里所以时常都是一种矛盾的状态,他一面时常反感父亲的这种行为,所以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离婚,要做一个婚姻成功的对象,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父亲的婚姻是失败的。

可又潜移默化忍不住去效仿他,父子连心,这种就像生活习惯一样,有时候一但养成,很难改变。

为什么一个暴发户,总被人诟病出身,就是因为根子上的很多东西,是自己去不掉的。

所以甄宝珠曾经的婚姻悲剧,这两父子都应该有责任。

她转身看向乾启,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觉得她手太狠,或是有些怪她?心里想,其实如果乾启真的怪自己,她也觉得应该。

但贾承悉敢那天对自己又搂又抱,此仇不报,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贾承悉有什么?

依仗的又是什么?

一个不是自己白手起家的富家子弟,依仗的无非就是父亲信任他,才敢在婚姻上有自主权,甚至想要控制另一半,让人只能随着他的计划走,等他在事业上无法顺风顺水,继承人的位置都坐不牢的时候,看他还怎么任性!!

医院里,贾华源想的越多,越是想不清楚。

贾承悉也觉得越解释,越好像解释不通,自己是父亲,都会觉得这事很玄幻,于是他拿出手机,让父亲看上面的短信。

贾华源面无表情的看了,匿名的,能说明什么问题?

贾承悉看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差,提议道:“警方这么久都没消息,要不咱们再报警吧?”

喉咙如同霎时又贴上冰凉的刀刃,贾华源一抖,大吼道:“报什么警?!还嫌我死的不够快?”

贾承悉惊骇地望着父亲,“爸,你怎么这么说?”

“那你说我该怎么说?你说警方联系的你,现在却根本没看到警方的影子。”

贾承悉大惊失色,瞪着眼睛说,“可如果没警方通知我,我怎么能准确的在树林里找到你?”

“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贾华源冷酷地说,鬼门关前绕过的人,失禁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简直是一生没有过的丑陋时刻,他现在,对任何人都不会有耐心。

难道他怀疑自己?

贾承悉只觉一种毁天灭地的委屈从心里涌出来,昨晚吃了多少苦,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辛苦一场,竟然换来这种结局,他实在想不通。

除了天崩地裂的委屈

天翻地覆的委屈

天塌地陷的委屈

他找不到第二个词可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但这是自己的父亲,他忍着委屈几乎要疯狂大叫的冲动提议,“要不还是报警吧,如果报警,警方也许可以查出匿名来电,或是查到路上可疑的车辆。”

一听报警贾华源心里就是一阵慌乱,莫名未知的惊悚又再袭来,他怒骂道:“说了不许报警,你敢报警别怪我不认你!”

贾承悉震惊绝望地望着父亲,觉得这个人,此时陌生到自己不想认识。

以为是感天动地的父子情,以为父亲醒来会安慰自己,以为父亲从此以后更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原来可以这样可笑而不堪一击,他的眼泪一下飚了出来,理解不了父亲竟然疑心自己。

推着轮椅向外走去,“爸,你累了,先休息。”

心里已经如死灰般绝望,

为什么可以找到父亲,他解释不通。

为什么钱没了,警方也没出现,他解释不通。

为什么父亲竟然不相信自己,自己更是想不通。

他只知道,经历过一场绑架,自己和父亲,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了。身后传来周舒云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保姆马上就送饭过来,我让她做了清淡的白粥,还有一点你爱吃的鱼片粥,别想那么多,先休息。”

父亲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住自己,贾承悉惨然的一笑,跌跌撞撞地推着轮椅离开了病房。

酒店套房里

乾启终于想通回神了,走到宝珠身边,她站在阳光下,身上黑色丝绸的衬衫,领口是贝壳银色的小纽扣,带花的高领一排三颗,扣的秀气典雅,他犹豫了一下说:“宝珠,你……你心里是不是……”挺恨贾承悉的。

不恨他,不会下这样的狠手,很想知道这男人究竟以前对宝珠做了什么,更怕她以后做出离谱的事情,但还是觉得不合适,宝珠和贾承悉的关系,现在他们并不适合讨论。

宝珠疑惑地望向他,等着他给自己下结论。

毕竟这事上,她不方便告诉詹远太多,只是利用他监控的各种仪器,整个过程,都是她发短信给乾启,是乾启帮人找自己冒充警方打的电话,又是他帮自己找人去顺手牵羊的赎款,钱是小事,但这是贾承悉百口莫辩的一样重要东西。她现在都和乾启坦白了,却不知他会怎么想。

谁知乾启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才说:“宝珠,你这样很好,什么都和我说。”

她等了半天,等来这样一句,差点被噎死,恼怒道,“这是什么没用的话?!”他为了自己,诈骗设局眼都不眨,现在说这些,不是傻的没边了吗?

却听乾启说:“以后,你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欺负你的人,我帮你出气,为他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值得。”有种珍视,是她无论多么聪明运筹帷幄,可他看到的,只是她惊才绝艳,根本不值得用瓷器去碰瓦罐,可有人就是不明白,真是愁人。

果然就见对面的人扁了扁嘴,不说话,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乾启无奈,想了想,脑筋一动,突然说:“那这样,我给你一个理由,一定说“服气”了你,如果你没话说,就得答应以后不做这种手段激烈的事情,有话大家好好说。”

宝珠斜睨了他一眼,完全胸有成竹,“一言为定!”她还怕他,哼。

乾启一笑,说道:“那你说,昨天我为什么要停个货柜车在桥上,让你一定嘱咐他把车停在后头?”

宝珠眼神一闪,看向他,“不是开货柜的人去拿的钱吗?”

“谁会那么笨的开个货柜车去拿钱,怕目标不够大吗?”乾启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为了加深印象,他让她看得明白清楚,又忍不住,点了点她的脑袋,“那两边有摄像头,停货柜车是为了挡住。傻!”

宝珠额头被手指硬硬地点了两下,完全无感,她先是茫然了几秒,而后突然暴躁了起来,这要学的东西也忒多了点,怎么还有摄像头这一说?

民国我们电才通上没多久,完全想不到呀!!!

“虽然你算定他们不会报警,但不排除有危险……服气了吗?”他问。

宝珠郁闷了好久,好久,不情不愿道:“好了好了!”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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