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外界是一个温度，他低头嗅了嗅，也是正常的血腥味道。千佛洞再怎么与世隔绝，其中的尸也没有不腐的道理，可小男孩的确就是不腐，当然，也不是完全的不腐，然而烂得有限，除了脸皮与地面紧贴太久、不易分离之外，其余部分的皮肤都还堪称完好。

把小男孩的小手扯起来送到鼻端又嗅了嗅，隐隐的也有了臭味。

这时无心把指尖的鲜血蹭到地上，然后站起身说道：“道长，你现没有？洞里没活物。”

出尘子的目光避开了小男孩，深以为然的对着叶想一点头：“不错。”

没活物，细皮嫩肉的一具小尸摆在地上，连蛆虫都不生。

叶想又回忆了小男孩最初的姿势，现对方仿佛正是在张牙舞爪的往外跑，跑着跑着一跤跌倒，跌倒之后就再也没爬起来。

他想得到，出尘子自然也想得到，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一起向洞子深处望去，叶想跨过小尸体继续向前，同时口中问道：“你师父好像是在洞里作了孽。”

师父不做脸，出尘子也无言回护，一边追赶叶想一边环顾左右，他就见佛像的变化越来越大，虽然身姿还是庄严曼妙，然而面孔从诡笑渐渐转为狞笑，最后竟是大眼大嘴，如同鬼怪一般。出尘子常年的养尊处优，此刻就有点禁受不住。一甩袖子亮出令旗，他轻声向叶想说道：“站住，前途凶险，让我测一测是否会有鬼魂作祟！”

叶想宛如后脑勺生了眼睛，头也不回的低声斥道：“收回去！有没有魂魄，我比你先知道！”

出尘子伸手一指他的背影：“好哇，你敢呵斥本道爷！你……”

话没说完，出尘子忽然失了声音，姿态僵硬的伸着手臂，他现前方的叶想和无心都消失了。

出尘子虽然和叶想言语不对付，但是也绝无把他丢在洞里的意思。举起马灯上下照耀了一番，他慌了神：“叶想哪！叶想？无心？”

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斜刺里伸出来，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子。出尘子瞪圆了眼睛刚要叫，冷不防就听叶想的声音响了起来：“该拐弯了，你拎着灯还瞧不清楚？”

出尘子无声的吁出一口长气，迈出一大步之后现前方果然无路，真得向右拐弯了。

叶想先拐一步，站在原地等他，对出尘子很无语，这货还不如顾大人那只乌龟呢。

顾大人一旦被逼急了，还能散出一种大杀四方的煞气，既能吓人也能吓鬼，出尘子倒是有道行，可惜道行稀松，胆量也稀松。

三人先前已经向右拐了一次，如今再拐一次，不知甬道究竟通往何处。出尘子眼看前方平坦清净，没有怪佛也没有尸，拎着马灯就想上前；不料无心抬手一挡，低声问道：“道长，叶想，你们看我们附近有没有能够镇压鬼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