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藩主身边的武士。”最开始说话的圆脸家臣先是有些慌乱地回答了岛津鸣海,然后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名近侍武士,声音急切地问道,“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家老,我们抵达红鸟山后被埋伏的明军袭击,已经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那名近侍武士推开了搀扶他的两名下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向圆脸家臣说道,“明军即将攻打清水城,大明的忠武王许诺藩主大人,只要清水城开城投降那么他只带走那些劫掠了大明南直隶松江府的海盗,并不骚扰城内百姓,否则城破之时杀个鸡犬不留!”
“藩主大人本想自尽以免受到羞辱,可为了城内的百姓他经过再三斟酌后还是决定开城投降,以免咱们萨摩藩受到重创,届时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大名肯定会趁机来袭。”
说着,那名近侍武士一脸悲愤地望着圆脸家臣,“家老,请你救救藩主大人吧,咱们萨摩藩不能没了藩主大人。”
听到这里,岛津鸣海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皱,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很显然他并不认为李云天会说出如果清水城不投降的话就杀光清水城百姓,肯定是这名近侍武士在给岛津鸣云的这个选择开脱责任。
“我家大人呢?”不等那名圆脸家臣开口,坐在第一排的一名消瘦家臣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名消瘦家臣来自萨摩藩三国中的日向国,是日向国大名岛津鸣山的家老,岛津鸣山跟着岛津鸣云一同去了红鸟山,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鸣山大人受了一些轻伤,已经经过包扎,现在不碍事了。”那名近侍武士向消瘦家臣一躬身,沉声回答。
这使得那名消瘦家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神色复杂地望向了岛津鸣海,如今岛津鸣山在明军手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日向国可就完了。
其实,李云天的那封战书里说的很清楚,如今更是让那名近侍武士再度提醒了他们一遍,那就是明军这次来只是为了捉拿那些劫掠了松江府的倭寇,并不会对付他们。
这也就是说,岛津鸣山很可能会被李云天放回来,但前提条件是清水城开城投降,否则的话后果难料。
由于确定了岛津鸣云率领的萨摩军主力在红鸟山大败一事,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寂静无声,家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脑子里乱糟糟。
既然连萨摩军的主力都不是明军的对手,那么城里的这些由农夫们组成的军队又如何与配备有犀利火器的明军相对抗。
况且,明军十有八九会选择围城,他们最多也就能撑上几个月而已,最后还是要开城门面对明军
“大人,清水城是守不住了,咱们还是撤往大隅国吧!”沉默中,一名坐在第一排的家臣打破了场上的平静,开口岛津鸣海说道,“万一明军不讲信用,咱们萨摩藩可就全完了。”
这名家臣是岛津鸣海的手下,如今萨摩藩三国的三位大名中唯有岛津鸣海没被明军俘获,那么他自然要保全岛津鸣海的安全,离开清水城撤往大隅国。
“不能撤,藩主大人的妻儿都在这里,如果咱们走了的话夫人他们怎么办!”随即,第一排一名萨摩国的家老立刻开口反驳道。
岛津鸣云的妻儿无法去大隅国,因为明军先前的战书上已经说起过,岛津鸣云的妻儿也要跟岛津鸣云一起去大明受审,因此他们必须要留在清水城,否则的话明军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转而攻打大隅国。
“现在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困守清水城,二是去大隅国,三是开城投降。”听闻此言,那名大隅国的家臣沉吟了一下,高声向在座的众人说道,“大家觉得咱们要选哪一条路?”
现场一派沉寂,没有人能回答那名大隅国家臣的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困守清水城是死路一条,前往大隅国就等于要丢下岛津鸣云的家小,而开城投降又显得心有不甘,颜面扫地。
“好了,本官已经决定,为了安全起见无关人等撤往大隅国,本官留下来守护藩主大人的家小,按照藩主大人的命令开城投降,以保全城里的百姓!”见现场静悄悄的,岛津鸣云知道这些家臣们都十分难做出抉择,因此沉吟了一下后站起身,高声说道。
“大人……”见此情形,屋子里的人们纷纷大吃了一惊,连忙跟着起身,想要劝他收回成命,毕竟岛津鸣云是萨摩藩三国仅存的一个大名,万一他也被明军给扣住的话,那么萨摩藩可就群龙无首了。
“你们勿需多言,本官心意已决,决定与清水城共生死,以报藩主大人的信任!”不等众人开口相劝,岛津鸣云一挥手阻止了他们,大义凛然地说道。
随后,岛津鸣云快步离去,只留下屋子里的那些家臣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岛津鸣云竟然冒险留下陪着岛津鸣云的家小,这使得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