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阡陌远(1 / 2)

宫门阙:美人似毒 沛涵 2006 字 2022-11-24

膳桌上莞辰一言不发的喝着粥头也不抬,与之相对,坐于其对面之人也低首吃粥,从始至终两人并无言语交集,偶尔视线对上也是不着痕迹的差了过去。

不论是侍奉进餐的宫人,亦或是门外候着的一干人等,见此情此景都是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朕听说这几日御花园的花开的甚好,元嫔若是没事儿便去转转吧,别老是窝在屋里。”莞辰用帕子抹了抹嘴,尽量将声色放柔,脸上的神色却极为淡漠。

“臣妾听闻琼妃娘娘很喜欢赏花,不知臣妾可否邀着琼妃娘娘一起前去。”

如玉珠落盘的清脆女声,紧随其后而起,并未在意莞辰方才话中所带的嫔字,玉手中的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粥,低敛的眉眼含笑,与其像是想找人陪着一起去,那语气倒不如说是在请求莞辰。

“随你吧。”莞辰冷冷地撂下几个字,便携着宫人离去,因莞辰一言从美人而跃至嫔位的元嫔,半跪送驾,低垂的眉目下唇角浅勾。

禄元回首看了看那半跪的人儿,又回身瞧着身侧人,不解的挠了挠头,皇上和元嫔娘娘在打什么哑谜?

“稍后让内务府挑几匹段子送去元嫔那里,至于另外的赏赐,你看着办就好,还有别忘了要将元嫔晋位的消息晓谕六宫,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莞辰的声量很低,有些沙哑,唇际的笑意好似午后春风般和煦,直看的随侍宫女羞红了脸。

禄元皱紧了眉头,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笑意,只觉脊背上不知何时攀上了一股寒意,薄凉薄凉地,且隐隐嗅到了几丝阴谋的味道。

当元嫔晋封的旨意传遍六宫时,众人心怀各异,有些心中不甘气愤之人,更是闹得鸡飞狗跳,与此同时另一消息也在宫内不胫而走,就是元嫔过河拆桥一说,有人不在意,也有人在幸灾乐祸之余大感其力薄弱,其中最为平静的当数我与李妃了。

李妃并非无脑之人,元嫔又跟了她那么多年,李妃现下肯定在想,依她对元嫔的了解,再加前段日子元嫔与我联手设计她一事来看,这流言根本无任何的可信度,恐怕还会耻笑我用这等小伎俩来耍她。

不过可惜,此计非我所想而是另有其人,我不过是略施手段让昨夜那空有虚名的常在受惊,阻挡了她无量的前途,转而让元嫔伴驾罢了,这后头的一切可都和我没一丁点关系,那过河拆桥一说,我便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明明是极为简单的话,听在旁人耳中却无故变了味,在惊讶宫中耳目又多了几倍的同时,我也不禁为元嫔的机智而感叹。

既然这消息是从竹清阁传出来的,那后头的事情该如何做,想必元嫔也已有打算,李妃怕是不日之后便会登门造访,到时候如何见招拆招就只能看她自己的了,李妃耳聪目明本来也没期望她掉入迷雾中,如此想来元嫔打从一开始,想要对付的根本就不是李妃。

能拆了她的左膀右臂这固然是好,但怕只怕,那人没那么好制服,更别说要拆下一双了。

“奴才见过琼妃娘娘,娘娘金安。”

一回眸正巧对上万玉德那写满笑意的眼,我勾了勾唇,点了点头,“万总管客气了,起身吧。”

“小章子那边安排的如何了,要想挖树还是从根拔起的好,免得后患无穷。”我接过红英奉上的茶,凑近鼻尖嗅了嗅。

话中所提及的小章子,便是那日我吓唬宁嫔钱嫔时,前来送贺礼单的小公公,这人虽比起万玉德还差了不少,但却是个可塑之才,内务府里还是得有个自己人的好。

万玉德理袍起身,拱手道:“奴才已依照娘娘的吩咐安顿下去了,娘娘在等几日便可观成效,不过元嫔那计能哄弄些无知嫔妃,却骗不过李妃,宁嫔也定持半信半疑之态不会轻易上钩。”

“上不上钩是她们的事,结果如何本宫也不是很在意,反正来日方才,本宫之所以会由着元嫔放手去做,无非是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日后又能否为本宫真正分忧。”我浅饮了口茶水,云淡风轻的道,此番样子落在旁人眼里,无一人不觉我是真的不在意,其实不然。

要用骗术,那需得先将自己身侧所有的亲信骗过,这才是真正的骗术,我确实是不在意结果,但却在乎分出胜负期间的所有。

想真正清楚的看透一个人,重要的不是观她的为人处事亦或生活习惯,而是看团聚于她周身之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又有几斤几两,她又是用何种手段利用的等等,这些才是重点。

万玉德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却不点破,转攻羸弱之处,“娘娘莫不是想试探元嫔是否能用,及其真实居心?这才来此一招撒手不管,更不多加干涉。”

“是有几分用意在里面,可却并不多,元嫔其父那堂堂兵部尚书都被本宫捏在手里,更何况本宫所掌还不仅是她父女两人之命,本宫能将她扶起,赋予她元家与李氏对抗之力,那便也能将她打回原形,本宫不知她会不会背叛,可却明她在乎元家这份心正是她身上最大的弱点。”

我旋唇轻笑,看似无害温婉,可这笑中是否藏有刀刃毒物,旁人或许并不知晓。

元嫔与李妃的关系将来会发展成如何,我不知道,可我却明白,元嫔对李妃来说还有用,至于那作用多大就是个迷了,我倒不求她能有多大的杀伤力,只愿有朝一日李妃生不如死时,她能适时添上一把柴,让那火烧得更旺些便好。

“娘娘,皇上请您今夜亥时去乾成殿走一趟。”一婢女作揖禀道,我听此言眯了眯眼眸,心底莫名泛上不安。

元嫔的计划才刚开始施行,后宫耳朵又增了许多,他早不传晚不传偏偏这时候传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亥时,那时天色虽已暗下来了,但盯梢人等怕是还不会懈怠,如此看来得另寻法子去乾成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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