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尽放,春意浓郁,尽管这阳光再耀眼,也照不进如坠冰窖的心。
梨花纷纷,远观树迷花稠,近看花疏树稀,高雅洁白,就似一卷淡墨浅笔的画卷,恬静,淡雅。
一夜的辗转反侧,直至天蒙蒙亮才入睡,不到两个时辰便被噩梦惊醒了,心慌地厉害,思绪繁杂却终是不敢往坏处想。
“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就算贵妃娘娘再伤神,也要顾忌好身子才是,别忘了这宫里眼睛可是时刻盯着娘娘呢。”
“你不是本宫,又怎么明白本宫心中焦急。”
一声轻笑破了梨花林中的静谧,微微侧目,只见来人笑捻花枝,敛目淡道:“娘娘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就算是如此,娘娘也要打起些精神才是,嫔妾听说过了今天德妃禁足期便满了。”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干脆一些。”我不耐烦的看着云常在,语气不悦的说。
她转眸迎上我的目光,微牵唇角,“自白清婉蒙宠后,这后宫就乱作了一团浆糊,嫔妾想做什么娘娘心里早该有谱了才是,嫔妾能隐匿一世却藏不了一世,有些地方还需要娘娘多多帮衬。”
“多多帮衬。”我撇唇嗤笑,笑得鄙夷,“今日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云常在脸色一变,当即恼了,“娘娘嫔妾可是真心想请您帮衬的,反之,娘娘唯有得嫔妾相助才能顺利除去白清婉那块挡路石,若没有嫔妾在德妃那边挡着,娘娘以为凭您一己之力就能制服两方势力?”
我是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一个能供我抵挡他人暗箭的挡箭牌,没有暴露于德妃面前的云常在无疑是最合适的,可是若用她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势单力薄是真,她这人目的不纯也是真,但如果我不答应她,好像真的会陷入困境呢。
“依嫔妾看,秦大人与秦夫人应该没什么事,倘若真的有什么那必然是落在了李家手上,要是真的是后者德妃怕是早按耐不住了,可是她没有,更不可能是什么放长线钓大鱼,因为她没那个胆儿。”
云常在折下一株梨花,放在手中把玩着,青葱玉指轻拂着花蕊,径自再道:“嫔妾听闻皇上已下旨彻查,乾城也封了城,德妃要是真抓了人早就以此威胁您了,或许连她也不知道娘娘双亲去了哪里。”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却不足以让人全数信服,李家素来奸诈谁又能说的准,不管德妃究竟是擒住了爹娘也好,还是也同我一样不知消息也罢,在这后宫中我与她之间只能存一个!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德妃打的什么主意,她李家又想要干些什么,本宫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攥了攥手,脱口的话语很轻,却包含凛冽之气。
云常在闻言满意一笑,“娘娘这意思,莫是答应嫔妾的请求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斜眼睨了睨她,接而回眸,瞧着眼前像洁白万顷的花簇,冷冷地说:“若是碍了本宫的事,亦或者居心不良,那就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云常在愣了愣,随即赔笑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嫔妾怎会那般不识抬举呢,娘娘尽管放心好了。”
放心?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罢了,就算目标一致,那也并不能说明就是同一路人,叫我如何能放心?
“娘娘。”红英从远处奔来,恭敬的朝云常在施了一礼,随将一个信封交付我手,附在我耳边小声道,“方才有一个面生的小公公,让奴婢将这信交给娘娘,还说让娘娘看完后务必烧了。”
面生的小公公?我心间一紧,瞥了云常在一眼,那人倒也识趣,佯装赏花的别开了眼,我这才拆开信封,当看到信的内容时,心口无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良久都无法回神。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爹爹与娘亲早就不在乾城了吗?怪不得会寻不着人,原来这两人早就出了城,还好他们出了城,若非如此我恐怕真的会疯掉。
性命无忧,无需挂念,这简短的几个字虽然让我顿感安心不少,可却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或许是因为信中未曾提及爹娘的落脚点,且没有署名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