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斜斜打在身上,风中夹带的泥土气味,混杂着枯败落叶的腐朽。
收起手中的青色纸伞,刚进门眼帘中便映入了,某人懒散怠工的姿态。
羽凌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头后仰着,双腿交叠搁在桌案边,身上盖着件长袍,呼吸绵长。
细微脚步声起,一步步的走近,停在了桌案前。
瞟了眼案上摊散的卷宗,楚卿微微拧眉:“下官正奇怪这素日无人问津的卷宗去了哪里,谁想竟在大人这处,羽大人还真是辛苦。”
寂静如初,楚卿又前迈了一步,和气道:“已过正午,大人若还不起身,便要耽搁要紧事务了,到时圣上怪罪下来,下官可承担不起。”
“我还当是谁扰人清梦呢,原来是楚大人啊,失敬失敬。”羽凌歌掀开眼皮,打着哈欠道,嘴上虽打着客气官腔,却还依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
“大人若无意前去刑部听审,便继续歇着好了,监察官一列又新增了不少人,缺了大人一人倒也无关紧要。”双眸黑若点漆,楚卿弯着唇,笑意清冷。
屋外甚是天色灰暗,阴沉沉地。
楚卿背光而战,藏青官服着身更衬其身形挺拔,儒雅清俊,手中握着一柄青纸伞,浑身萦绕着暖人的书卷气。
或许在寻常人眼中,第一眼看去对此人的映象会有平易近人之感,实则不然。
温和中带着疏离,你觉着两人间的距离不远,可当真正迈出步去,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羽凌歌慢吞吞地取下身上的袍子,双足落地,眼带探究看向眼前人,目光灼灼。
“贵妃娘娘造访刑部探监一事,想必羽大人已经知晓,自那日以后,但凡与贵妃娘娘有过接触的人,皆与往常不同情绪躁动易怒,长此下去于案情不利。”楚卿缓缓地说着,低着眉眼。
羽凌歌一挑眉头,站起身,笑吟吟地反问:“所以你来寻本官,究竟是为了你刑部关押的犯人,还是想弄清楚贵妃娘娘言辞的真实性?”
楚卿答的颇为干脆:“二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