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毒酒一杯,于宫人的托盘中托着,呈到了云常在面前。
后宫嫔妃在强压之下,尽数现身听雨阁,就连锦福宫的淑妃,也挺着那大肚子到了现场。
看着屋内并列两排的宫嫔,脸上的神色各异,目光均停驻于跪在地上的云常在身上,淑妃侧头:“这云常在是犯了什么错?”
淑妃的婢女还未来得及回话,一旁站着的张美人插了嘴,显然有些意外:“贵妃娘娘传达后宫各处的旨意那般明确,再加上近日听雨阁发生的事,眼下的情况不是很明显了么,淑妃娘娘怎还明知故问?”
淑妃不语,步到座旁坐下,接过云絮递来的绒毯盖在身上,这才道:“本宫有孕在身,一门心思全都放在腹中龙种上,哪里有时间去关注这宫里宫外都发生了些什么。”
张美人撇眼轻哼:“是啊,淑妃娘娘如今不比往昔了,娘娘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在情理,毕竟这段日子宫内是非多,嫔妾听说这孕中女子十分注重胎教,娘娘来时不知道现在既清楚了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嫔妾也觉得,淑妃娘娘有孕在身,不该在此久留。”张美人对面的李美人附和发声,眉眼间透着温和关切。
淑妃轻扫了眼李美人,低了头抚着腹部:“二位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皇家血脉,该看见的该经历的,提早一些也没什么不妥。”
淑妃满不在意的神情,使得两位美人好不尴尬,难得的好心却被人当做驴肝肺。
没怀过孩子的新晋嫔妃,自然无法了解淑妃的心思,只知自个儿心中嫉妒的发酸。
另一方面曾切身体会到宫中生活步履维艰的她们,也仅明白要在深宫中出人头地极是困难这一点,浑然不知当下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便已该感恩戴德了!
低头抚着腹部的淑妃,忽而冷冷一笑。
想当初德妃掌后宫之权时,漫说是选秀了,就算真的选入了新人,不出半月也都会被遣送出宫,不是疯了就是残了,更有容貌出众者本是完璧出宫后却难再觅夫君。
归根究底,不过一个色字。
任你蕙质兰心,家室不凡,是哪门哪户的千金小姐,是朝中哪个大官儿的掌上明珠,秉性再贤德再精通琴棋书画,损了容貌这世间哪个男人还会再看你一眼?
她也是过来人,新秀佳丽是得教,初入宫廷需步步小心,还未侍寝便将尾巴翘到了天上,锋芒太露岂会有出头日,年轻貌美是好,可往往能够炫耀的最得意的资本,也会变为一把利刃反过来捅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