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瀛得胜的消息来了。
成太傅早朝时就启奏莞辰,朝中得知此消息,无不欢欣雀跃。
莞辰只是从头至尾只是听着,偶尔勾唇笑笑。
自古储君之位长幼有序,若非逸轩皇兄蓄谋篡位,而是安分守己的做他的皇子,想来这龙椅怕是也轮不到他来坐。
先帝在时成太傅不过是个教育皇子的教书先生,轩王死后按律本该肃清门户,碍于骨肉亲情最终还是保全了他最后血脉。
莞辰觉得很有趣,唇角弧度略略加深了几许,听着朝堂上滔滔不绝的称赞。
剿灭叛军那夜,他是第一次坐上那曾经可望而不可即龙座,他记得那时的成太傅于门外喧嚷许久吵着要见他。
他还记得他说,轩王与他是一母所生乃兄弟手足,不论轩王犯下何种大错,任是今非昔比他这新帝都得留下轩王血脉,免得日后被冠得残暴不仁之名。
当初的成先生苦苦哀求,只求留轩王子嗣一命,念在往日情面莞辰允了,并封他为太傅希望在日后为君路上多加指点教导,莫让自己忘了初心。
谁想几年之后,此人竟成了轩王遗子的支持者,成了朝中的不安因素。
那年的痛心疾首,好似转瞬间就变为了,遥遥对准他的箭矢。
“既然齐云已经拿下,各方城池又安稳无恙,老臣恳请皇上下令准予大皇子班师回朝!”成太傅面色恭敬,说话的语气颇为坚定。
苏瀛刚攻入齐云都城,朝内就有人启奏开头先假意奉承他一番,又说什么天佑楚嘉,接着便是称赞苏瀛如何神勇,齐云境内的百姓又是如何。
对此,莞辰只是淡淡一句:“大皇子此次出兵平乱有功,待战事了结朕便召回来好好奖赏。”
他向来一诺千金,即有言在先,如今战事已平,是该叫他回来了。
“朕早先就说过这战事平了,便会召他回朝。”莞辰一拍扶手,笑容难得温和:“头一次领兵征战就有如此成果朕心甚慰,短短几月便连连告捷攻下齐云更是功劳不浅,传朕旨意,待大皇子整顿好齐云上下便即刻回朝。”
大皇子一党闻言,心中大喜,其余党派也纷纷附和叫好。
就在这一派和睦的气氛下,莞辰唇角的笑减了几分,眼里波光涌动。
也许旁人不知,可朕却知道你如此急着了结战事,是为了什么。
退朝前,莞辰似无意般与身侧的禄元说起淑妃,声量不大却也足矣令周围几人听清。
“朕本觉着宫中清寂,现在瀛儿就快要回来了,淑妃也即将生产,喜事一桩接着一桩。”莞辰似感叹般吐出一句。
禄元随之附和:“皇上前些儿日子不说想去秋狩吗,等大皇子回朝便可陪着皇上一起去,至于淑妃娘娘奴才会叮嘱太医院好生照看的。”
莞辰点了点头,慢慢起身:“你安排就好,让他们都警醒着些,如有疏漏提头来见!”
若将这主仆言语当做闲聊,倒也不难看出,莞辰是多么期盼苏瀛归来为国事分忧。
常伴君侧,助君一臂之力固然是好,承蒙君主看重,也能借此使得苏瀛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可有句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不知内情的人或许会以为,莞辰或许是动了立储的念头,苏瀛虽非他亲生,毕竟两人也在人前父子相称了不少年。
这东宫之主为大皇子所有,也是应当的,名正言顺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