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落下橘红色的光,北归忽然注意到粮油店的墙角有点奇怪,他走近了些,现这处泥土特别新鲜,像是被人翻动过。
蹲下来,他捻了些泥土在手中查看——只是很普通的黄土。目标不是泥土,那么就是土中的东西了。
“在找什么呢……”他沉思了一下,想不出答案,索性拍掉泥土,朝市场外走去。
纵横交错的街道看起来如此相似,不论方向感多强,初到此处的外地人至少要在这里迷路一次,然而对于北归来说,只要走过一次,他就绝不会迷路。
这就是超强记忆力的好处,而他那瞬间移动的能力,也多亏了他有这样强悍的大脑,才能一次次准确定位到目的地。普通人大概很难理解,怎么才能做到把一个城区的三维立体图在大脑里展开……但对北归来说,这就像让数学专业的博士生解一个二元一次方程组那么简单。
北归的异能是“ov”,移动,移动自己或移动自身以外的物体/生物体。十四岁那年他在利贝诺获得这个异能,从最初连枚硬币都移动不了,到现在他已经能轻松移动一个成年人,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以他为中心,二十千米之内都是他的异能领域,打个比方,正常人站在苍茫草原上朝地平线眺望,视力能看到的极限,就是他能瞬移的范围。
今晚,北归正是打算利用这个异能,瞧瞧唐千鹤在干什么。
虽然拥有瞬移这样的金手指,但遗憾的是他并没配备犬类的嗅觉,无法从风中嗅出目标的味道,说到底也只能一条街一条街地找了。
今夜的街道格外安静,平日根本听不到的虫鸣仿佛突然放大了无数倍。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异动,少年挑了挑眉,动了“瞬移”。
当他出现在巷子口,正好看到黑少女倒下的一幕,在她左前方半米处,不知是丧尸还是游荡者的怪物正大张着嘴扑向她……
没有犹豫,北归扬起手,一根牙签流弹般激射|出去,刺穿了怪物的头颅后继续向前,直到钉入墙中。
四面八方,怪物们在嘶吼,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微微抬手,数十根根牙签就像霰弹那样射出去……
很快,巷子里只剩下他和唐千鹤两个人的呼吸声。
下雨了。雨丝围绕着路灯,晕开蒙蒙光圈;落在少女的鬓角,化作一粒粒晶莹露珠。
他走向她,蹲下来,戳了戳她的脸。被戳的人一动不动。
“喂,起来了。”
唐千鹤没回应,北归歪了歪头,摸摸她的前额——对于一个异能者来说,这个体温算是偏低了,再查看其他体征,北归有点无语地得到了答案:这妹纸因为严重低血糖晕过去了。
拉起她一只手,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搂着她稳稳起身——一个完美的公主抱就此诞生。
“进化2”给了他异能,却没强化他的体质,幸好唐千鹤现在只有十三岁,个头不高骨架又轻,抱着倒不算吃力。
带着人他没法瞬移,正准备辛苦点慢慢走回去,视野里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说熟悉,其实又透着一丝陌生,毕竟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利贝诺,那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可称不上友好……
对方也现他了,脚步顿了一顿,而在他身后,还有另一个身影正走出来……
北归有点紧张,盯着那雨幕中的身影……
是酒井兰。
微微悬起的心落了回去。如果来的是仇一客,今天可能有场恶战要打。
酒井兰走到了修生生身旁,没了修生生的阻碍,她也看到了他,整个人顿时一冷,像突然看到了捕兽夹的雪貂。
北归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于是他就真的笑了:“嗨~好久不见。”
那语气活泼得……要不是他手里还抱着个大活人腾不出空,大概这时就得欢快地招起来。
酒井兰眼神更加不善,翻译成大白话的话大概是“兔崽子少和我套近乎当年你干的好事我还记得呢再冲我笑得贼兮兮的就来战!”……
受到如此不加掩饰的威胁,少年识相地移开眼,看向她身旁的黑青年。
“队长,好久不见。”
“你已经不是‘深渊’的一员,不用再叫我队长。”
——如果唐千鹤现在还醒着,她一定会感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修生生看了一眼北归怀里的人,饶有兴味地问:“女友?”
“还不是呢。”
酒井兰也看向唐千鹤:黑黑眼,还没长开的骨架,半张脸埋在北归胸膛里,露在外面的另外半张脸……
有点像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那个死去已久的同伴,同样来自东方古国……
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酒井兰身上的寒意更重了。
北归大概也察觉到气氛变了,所以他很快地结束了寒暄,转身,抱着女孩子走进了灯火阑珊的居民区。
酒井兰看向修生生:“队长,要不要跟着他?”
收回视线,修生生摇头:“没必要。”
酒井兰就不说什么了,她对队长的命令总是绝对服从的。
雨开始大了,夜色深处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阴影中跑出来,她看到了修生生,巴掌大的小脸顿时神采飞扬:“生生!”
酒井兰皱皱眉,但没说什么。
瓜子脸女孩蹬蹬蹬地跑过来,在修生生面前站定,有些委屈地说:“我到处找你。”
眼中没有一丝波澜,黑青年说:“我出来找你说的‘龙蔓’,但一直没找到。”
女孩一愣,赶紧露出个歉意的笑:“那大概是我记错了,现在华国这边还没长出来呢……不过,你看这里也挺好玩的对吧?来这里也不错啊。”
修生生不置可否。
酒井兰看着女孩,思绪翻滚:这个叫龙彩儿的女人昨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队长露出挺有兴趣的神情,接着他们两个单独密谈,再之后,队长就决定来中国了。
欧洲和中国,相隔万里,虽然之前队长也曾兴致一来就不管不顾地从非洲飞到北极去……可他很少像这次一样,要求所有人必须和他一起活动——仿佛他早就预感到中间会出现什么变数似的,而事故也确实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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